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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人，本来就对贾张氏平日里的为人颇有微词。
这会儿听许大茂一煽动，也都跟着议论纷纷起来。
“就是啊，太不像话了！”
“平时占便宜没够，一到关键时候就装死！”
“我看啊，一大爷这事，八成跟她有关系！”
众人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全都传进了屋里。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再也扛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了。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贾张氏那张肥胖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脸色蜡黄，眼神躲闪，一脸的心虚。
她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哆哆嗦嗦地说道：“喊……喊什么喊！奔丧呢？！”
“我……我能知道什么呀！你们别在这儿冤枉好人！”
一大妈一看到她，眼睛里的火“噌”地就冒了出来。
她一把甩开拉着她的人，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就推开了门。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一大妈冲进屋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我的天爷啊！没法活了啊！”
“我们家老易一辈子与人为善，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么一家白眼狼啊！”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一大妈这一下，是真把贾张氏给镇住了。
她最擅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今天让一大妈给学了去，而且看这架势，比她自己使得还利索。
二大爷、三大爷、许大茂，还有一帮看热闹的邻居，也都跟着涌进了屋子。
把那本就不大的小屋，挤得是满满当当。
二大爷刘海中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厉声质问道：“贾张氏！我再问你一遍！”
“这两天，你为什么总是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啊？”
“我……我没有！”贾张氏还在嘴硬，可声音己经带上了颤音。
“我就是……我就是路过！我关心一下一大爷，不行吗？”
“关心？”许大茂在一旁冷笑一声。
“你那是关心吗？我瞅着你那眼神，倒像是怕我们说出点什么来吧？”
众人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尖刀，全都戳在了贾张氏的身上。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今天这事，怕是躲不过去了。
在整个大院的压力面前，她那点小心思，根本就不够看。
她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转，心里头飞快地盘算着。
这事儿，不能全认。
要是让大家知道，是她讹了易中海的钱，那她以后在这院里，可就真没法做人了。
得想个法子，把责任推出去，把自己摘干净。
想到这儿，她突然“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那哭声，比一大妈的还惨，还委屈。
“哎哟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们……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一边哭，一边从兜里哆哆嗦嗦地掏出几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毛票。
“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贾张氏举着手里的钱，哭喊道：
“我之前撞见易中海他邮局回来，说是傻柱他爹，那个天杀的何大清，从保定寄钱回来了！”
“一大爷心善，知道我们家东旭没了，就剩下我们婆媳俩，日子过得苦。”
“他就……他就非要塞给我几块钱，让我们买点棒子面，别饿死了……”
“我……我本来是不想要的！可一大爷非要给，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易中海的“心善”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动接受帮助的可怜人。
说着，她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钱，往一大妈面前一递。
“就这五块钱！”
“都在这儿了！一大妈，我还给你！你拿回去！”
“一大爷的事，跟我们家可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们可不能再冤枉我了啊！”
贾张氏这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把那五块钱举在半空中，手腕子哆嗦着。
可她心里头，却跟明镜儿似的。
这事儿，打死不能全认。
一大爷易中海贪了傻柱爹寄回来的钱，那是他的事儿。
自己呢？
自己不就是瞧见了，顺嘴问他要了五块钱的封口费吗？
对，就是封口费！
这钱，是易中海自个儿心虚，主动给的，可不是我贾张氏上赶着去讹他的。
再说了，大头都让易中海拿了，凭什么他进了局子，就得把我也给捎上？
我冤不冤啊！
我最多就是拿了五块钱，这算多大的事儿？
警察还能为这五块钱，把我抓进去不成？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着理。
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被牵连的倒霉蛋。
然而，她这套“卖惨脱罪”的戏码。
在今天己经哭红了眼的一大妈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苍白。
“五块钱？”
一大妈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贾张氏，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她没有去接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反而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往后缩了缩身子。
“贾张氏！你当我是要饭的吗！”
一大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
“你以为这事儿，是五块钱能了结的吗？”
“我家老易，现在还在局子里待着！死活都不知道！”
“你倒好，拿着五块钱，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想得美！”
她指着贾张氏手里的钱，字字泣血：“这钱，我不要！我嫌它脏！”
“这钱上，沾着我们家老易的名声！沾着我们家老易的清白！”
“你既然拿了这钱，你就得为这事儿负责！你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关！”
一大妈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举着钱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收回来不是，递过去也不是，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一大妈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连钱都不要。
这下可怎么收场？
屋里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五块钱上。
“就是！”许大茂第一个跳出来煽风点火。
他抱着胳膊，斜着眼看贾张氏，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