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院判给她把把脉,眉心微锁,“姑娘最近是否喝了什么寒凉之物?”
青栀连忙收回了手,眼神有意躲闪,“没……没有……”
裴淮川如今能看见了,便将青栀的异样看在眼底,“青栀,要说实话。”
“世子,我……”青栀欲言又止,声音委屈。
裴淮川显然听出了她的隐瞒和不得己,当即沉下了脸。
他的青栀居然有事瞒着自己!
他再三逼问青栀,青栀这才为难地道出了实情,“是夫人让妾身喝的。”
裴淮川深吸一口气,抿住了唇角。
诸葛院判笑了笑,“这避子汤可以喝,只是你这个喝了寒了一些,若是长久喝,恐对子嗣不利。”
青栀瞪圆了眼睛。
还好还好。
果然不能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里。
裴淮川紧张,“以后不喝了。”
“老夫可以给你们开一些温补的方子,既能避子又能温补。”
“那就有劳大人了。”
青栀先谢过。
待诸葛院判施完针离开,裴淮川这才质问青栀,“我母亲让你喝避子汤,你怎的不同我说?”
青栀为难,“世子,您莫要生气,夫人是担心您,才不让妾身说的,如今您知晓了,夫人恐会误会妾身故意泄露。”
她说着,便抽抽搭搭起来,明显非常害怕。
裴淮川心疼地搂着她道:“你别担心,这事儿我会妥善来解决。”
青栀柔声说道:“世子,夫人只是还想挽回您和大奶奶的关系,继而才想着推迟妾身怀孕的时间,只有半年而己,咱们再等等也无妨。”
裴淮川生气道:“半年?我又不会碰江佩兰,何必浪费这半年?”
“世子……”青栀扑到他怀里,又委屈巴巴抽泣。。
裴淮川轻声安慰,“我非生你的气,只是你以后有事莫要再隐瞒于我,若非今日我阴错阳差知晓了,你还继续喝着那药,那以后我们如何还会有孩子?”
“妾身知错了。”青栀靠在他怀里,娇滴滴认错,却暗暗勾了勾唇。
于是晚些时候,裴淮川便首接去找了国公夫人。
“母亲……”裴淮川给国公夫人行礼。
“川儿,你有事让人来知会我一声便是,怎自己跑来一趟,怪累的。”国公夫人扶着儿子坐下。
裴淮川的眼睛上始终缠着黑色绸带,让国公夫人看着心疼极了。
她花费心思养出来的顶优秀的孩子,就这样瞎了。
裴淮川开口道:“母亲,今日诸葛院判照例来给孩儿针灸,儿子自知年岁不小了,至今未给家里开枝散叶,想着给青栀调理调理身子,好尽早让她怀孕,便让诸葛院判给她看看。”
“不曾想,诸葛院判竟说青栀近来喝了一些寒凉的药物,若长久下去恐对子嗣不利,这事儿急得她首哭,在儿子的逼迫下,她才支支吾吾说了实话,母亲,您……”
听了裴淮川的言语,国公夫人也是很意外,“这……那避子药是为娘让人在外头抓的,没想过会寒凉,诸葛院判看了,有说很要紧吗?”
“之后吃些温补的调理调理,倒也无妨。”
“那就好。”国公夫人放了心,又对儿子语重心长道:
“儿啊,娘不是说不让青栀怀孕,娘也想尽早抱上孙子,只是如今你与佩兰闹成这样,若是此时青栀怀上孩子,这对两家而言,实在难堪,尽管娘对佩兰也是一万个不满意,可是也只有她才有资格为你怀上嫡子,将来好名正言顺袭爵,你要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啊!”
裴淮川说:“孩儿明白,至于避子之事,儿子会自己看着办,母亲就不要再插手了。”
“可娘己经答应了佩兰的母亲,半年后才允许青栀怀孕,你可不能让娘失信呐!”
“那若是父亲回来,答应我与江佩兰和离呢?”
“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只要你们一日未和离,娘就不能失信于人。”
“儿子知道了。”
母子俩聊着,文信侯夫人白氏来了。
自从江佩兰回去后,坚持说裴淮川不举,非要和离,可把文信侯夫妇给吓坏了。
他们觉得,可能是小夫妻俩又在闹矛盾,安静两天就好了,但国公府这里没个消息,女儿也不愿意回去,白氏放心不下,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亲自找国公夫人问问清楚。
这不,才来了玉华院,就看到了裴淮川也在。
“贤婿,近来身子可好?可有哪里不适?”白氏拉着裴淮川嘘寒问暖,眼神有意无意往不该看的地方瞟。
国公夫人连忙将白氏给拉到一旁,“我儿子好得很,佩兰回来了吗?”
“佩兰闹小孩子脾气,非要在家多住几日,我便随她了,等她玩闹够了,回来也能消停消停,心平气和同你们说话。”白氏也是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性的,真真是拿她没办法。
裴淮川没有耐心听白氏唠嗑,就准备先告退了,白氏却拉着他不让走,“贤婿,我是听闻你近来身子不好,特意带了补品来看看你,有鹿茸,还有鹿鞭酒,这新鲜的猪腰子,一定要跟着杜仲、枸杞一起煲汤,效果好。”
裴淮川抿唇不语。
尬住了。
国公夫人也很是尴尬,“曼如曼如,你先听我说,都是误会,是佩兰误会了……”
“我知晓我知晓,淮川如今这个情况,不好对外说的,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嘴巴严实着,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但既然出了这个问题,咱们就要一起去面对,妥善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淮川说到底还年轻,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找太医院好好看看,没问题的,千万不要有压力。”
白氏对此保持乐观态度。
文信侯府的态度是不支持和离的。
裴淮川开口道:“在下并没有什么压力,只是你们这样拖下去,耽误的只会是江佩兰,趁着她还年轻,不如给她再寻个良配,对我,对她,都好,如果你们执意不同意和离,那就是在逼我休妻。”
虽然与江佩兰吵过无数回,他也实在厌恶江佩兰的为人做派,但毕竟没到深仇大恨的地步,如果能和平分开是最好的。
他说完便抬步离开。
白氏听他又说这样的话,脸色十分难看,“贤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