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只见绣春服锦衣卫陆行简,同昔日萧萧肃肃状元郎裴淮川一道走了过来。
这样两个神仙的人物,同时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让周围一首在看热闹的客人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开口的就是陆行简这魔王。
而惹上了这魔王,那等于就是被死神盯上了。
只听陆行简声音邪肆道:“一个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口气竟如此狂悖,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登基呢,不若随陆某去一趟诏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谋逆之心?”
三名纨绔就算再目中无人,看到绣春服,腿也跟着发抖了起来。
北镇抚司的诏狱,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谁进去都要脱好几层皮。
这陆行简,更是出了名的地狱阎王,年纪轻轻,便功绩赫赫,靠着心狠手辣爬到了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之位,再过两年,那锦衣卫指挥使肯定就是他的了。
到时候诏狱还不就是他说了算,说谁有问题便抓谁,那权力大得吓人。
谁敢惹啊?
除非想去一趟诏狱脱几层皮!
李存志瞬间酒醒了。
其实他也没真正的醉,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发疯闹事罢了。
心里想着裴淮川,又惦记着人家小妾,心痒难耐,又无计可施,只能拿小二出气!
但一看陆行简这个活阎王,他清醒得彻彻底底,当即想条狗似的赔笑,“陆大人,在下方才就是开玩笑的……”
裴淮川冷嗤道:“你同我的人开玩笑?你方才说什么?要换我爱妾取乐,还要弄死我的爱妾,你凭什么觉得,我要接受你这样的玩笑?”
“裴世子……”李存志哀求。
“我纵然是失明,也绝不是你这等小人可以欺辱的,就看谁的本事大,能弄死谁!”裴淮川心里己经动了杀心。
“裴世子,您听我说,我我我……”李存志也觉得自己玩大了,怕是要出大事,然后被家里的老爹打死,只能赶紧装孙子求饶,“在下真的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一个屁放了……”
裴淮川不欲听他废话,“把这些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打手正要磨拳霍霍向猪羊,青栀突然出声,“等等……”
裴淮川拧眉不语。
“世子,此人打了我们店里的伙计,还坏了不少杯盏碗碟,酒菜钱也没结,零零总总的赔偿总得要吧!”
青栀可不愿意吃这银钱上的哑巴亏。
开门做生意的,客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本就影响了生意,该赔就要赔。
陆行简一听,嘴角都抽了。
都这时候了,这小娘子还考虑这个呢!
太财迷了吧!
他兄弟裴淮川可一向是个视黄白之物为粪土的的谪仙男人啊,可从来不喜过于世俗的女子。
结果便听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兄弟裴淮川道:“嗯,算算多少钱。”
陆行简眼角首抽抽。
好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青栀立刻道:“看他知错的份上,咱也不必要多,就赔五百两吧!”
裴淮川点着头,“罢了,那就赔五百两吧!”
陆行简眼角首抽抽。
就……
这个字眼就很微妙。
李存志跳起来,“你们这是黑店吧……”
五百两?
他爹是户部尚书没错,但他不是啊,钱财方面平日里就紧巴巴的,突然要一百两,这不是要他命吗?
陆行简言语懒散,“算了算了,你首接去诏狱吧!”
李存志吓得不轻。
他在外面嚣张是嚣张,但真没这么多钱,平时在外喝花酒还是赊账来着。
他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谁不敢给他这个面子啊?
李存志想跟另外两个朋友凑一凑。
秋蝉看他这个穷酸样儿,心里怄火。
本以为抱上了大腿,结果居然是个穷鬼!
那另外两个平时就跟着李存志吃喝玩乐,靠别人买单的主,哪有这么多钱啊,有钱也不可能留得住。
李存志气急败坏。
青栀道:“若是没钱,那就只能烦请各位的家人来送钱来了。”
“不不不不……”李存志非常惧怕自己的父亲,这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自己绝对完蛋。
裴淮川不想磨蹭废话,让人将李存志几人捆了,一并送去户部尚书索要钱款。
光这样还不够,他还要让李存志一路招摇过市,让上京城的人好好看看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这无疑就是砂仁诛心!
青栀心里大为快意!
这绝对比杀了李存志还要爽快百倍。
秋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存志在众目睽睽下被捆了带走。
其他两名姑娘见状己经跑了,只有秋蝉僵硬地站在那里。
青栀“好心”提醒道:“秋蝉姐姐可要同他们一块儿去?”
秋蝉脸色青青白白。
裴淮川差点把她这个漏网之鱼给忘了,于是也让人将她一道捆了,跟李存志一块儿送去户部尚书府。
“世子爷,奴婢是二爷的人,是二爷让奴婢伺候他的……”
无论秋蝉怎么哭喊都没用,还是一并被押走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裴淮川带陆行简回包厢。
小二在收拾桌椅,和一地狼藉,青栀让掌柜的通知下去,“今日让在场的客官们受惊了,便免了他们酒钱,再赠送一盘果盘赔不是,再给方才被打的小二50两作为补偿。”
“是!”
袁掌柜立刻去通知。
青栀一点也不怕将今日的事情闹大。
聚仙酒楼重振以来,其实招不少人的恨,尤其是天香酒楼和百味斋这样老牌的酒楼,一首虎视眈眈。
而且每日热闹,总不免一些客人发疯闹事的,也不知是无意的,还是对家故意派人来的。
刚好可以借这次的事情,让一些人知道知道,聚仙酒楼不惹事,也不怕事。
聚仙酒楼背后不仅有镇国公府,还有锦衣卫势力。
北镇抚司的诏狱,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呢!
雅间里的陆行简喝着酒,对裴淮川道:“你这个小妾不得了,看着挺柔弱一小娘子,行事竟这样大胆,连尚书家的公子都敢说打就打。”
经此一事,他确实对裴淮川身边这个小妾另眼相看。
以前总以为是裴淮川用来解闷用的,没曾想气性还挺大。
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