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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就法神这三言两语，格拉蒂丝还不至于背叛布莱恩。
但法神现在摆出的要求，也不是让格拉蒂丝立刻出卖布莱恩。
而是先让格拉蒂丝接受了他此前献祭民众的恶行……如今看来这个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爱国人士，或者宏观叙事的爱好者，经常都会有的一个特征，便是牺牲他人的小我，来成就自己的大我。
就像什么天子守国门，吊死在皇城外……说得可歌可泣那般。
事实上，不是皇帝皇朝治理出了问题，又何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
更别说这皇帝其实也不想留守，但他离心离德，想跑路跑不了……结果死了还被人吹嘘数百年，真是赢麻了，早年民不聊生的时候干嘛去了。
格拉蒂丝其实也有点这样的倾向，在民众和国家的天平上，她更看重的是后者。
会为了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而已经在这么做，且真的有能力保护这个国家的法神……当然是选择原谅祂那点小小的不仁不义啦。
这第一步没问题后。
便进入第二步，让格拉蒂丝交出蓝宝石。
蓝宝石到底有什么用途，时至今日布莱恩还是没搞清楚，这也不是能准确推断出来的。
但一个超级能源能做的事，还是很多的，至少是真的能壮大法神的力量。
不过这第二步的另一个意义，在于让格拉蒂丝又一次妥协。
妥协了一次又一次后，格拉蒂丝就肯定会想，反正之前都做了那么多次，这次又做一次也无所谓了。
然后在法神再次提出要调查布莱恩的时候，格拉蒂丝就会随手把布莱恩给卖了。
但布莱恩不会怪责格拉蒂丝这么做。
如果他本人不是醒着，都要以为法神推断他被魔王附身的说法就是真的了。
毕竟在艾莉娜施加了新的祝福后，他的确变成了时不时需要补充黑暗能量的体质。
他那共鸣幻听也的确是坑爹得跟恶魔低语似的。
格拉蒂丝会有所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说格拉蒂丝为什么不怀疑法神？
怀疑了。
布莱恩看得分明，整个过程中，格拉蒂丝都偷偷开启着聆听风语。
可这反而是更糟糕的情况。
聆听风语这魔法，说不定还是法神开创出来的。
就算不是，布莱恩也不会觉得法神会在这种小小的魔法上翻车。
因此格拉蒂丝一轮测试下来，得出的结论是法神说得都是真的。
那之后的情况，自然就会对布莱恩非常不妙了。
然而不要误会，布莱恩虽理解但没打算束手就擒，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回到了肉身旁，开始给伊芙妮发出指示了。
你说他的共鸣幻听难以理解？
笨啊，不知道哪句是真的，那就首先从“对”与“错”这两个指令下手。
而经过布莱恩与伊芙妮的测试，共鸣幻听下，不同词语的错误信息是不一样的。
而同一词语，无论什么说，出现的错误信息都是固定的。
简单来说，就是布莱恩说“一”，无论什么时候说，都只会出现一数到一百这么多信息。
当他说“二”，就只会出现二到一百零一的信息。
因此，在让伊芙妮搞清楚他什么时候说“对”与“错”这两个单词后，布莱恩可以通过说“对”与“错”来纠正伊芙妮的理解。
此外，遇到一时搞不懂的话语，伊芙妮可以把所有可能写下来，再一句句地指，布莱恩用“对”与“错”来告诉她哪个才是自己的意思。
嗯，这工程量是有点大，但伊芙妮写字速度是很快的，她也无所谓麻烦只在乎准确……所以三天下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而布莱恩这次要伊芙妮做的事，便是晚上悄悄不辞而别。
在他看来，格拉蒂丝只要交出蓝宝石，且愿意给法神打下手，她如今在精灵国的地位和前途，就必要能保住了。
法神当然是想要抓住布莱恩的，可格拉蒂丝不亲自来，仅是那些克隆人的话，伊芙妮是不惧的。
而且法神若是出动人马过多，刺激到好不容易开始妥协的格拉蒂丝，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如今布莱恩离开，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做法。
“去哪？”
伊芙妮也没有质疑布莱恩的打算，仅是默默询问下一站的地点。
（随便……就去你的老家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既然法神那么怕战神，那就往靠近战神的国家跑……虽说这也是一种自投罗网，可总比留在精灵国要好。
说不定三神一个比一个仁慈，到了战神那里，反而开始敬佩他撑了那么久，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解除他身上的诅咒……好吧，只是yy一下罢了。
不过伊芙妮是有在认真做的。
而回到绿宫的格拉蒂丝，也许是动了歪心思感到羞愧吧，也一直没来找他们。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伊芙妮把轮椅收好，背着布莱恩悄然离开了绿宫。
走了一段路后，布莱恩忍不住大拍脑袋。
（糟糕，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伊芙妮再小心，还是不可能逃得过格拉蒂丝探查的。
这就算了，格拉蒂丝原本可能还有点疑惑布莱恩是不是假货的，如今见他撒腿就跑，肯定会觉得他这是做贼心虚了。
（凉了凉了，伊芙妮，做好与格拉蒂丝一战的准备！）
布莱恩重复了好几次，直到伊芙妮搞清他说的意思。
“好。”
伊芙妮重重点了点头。
果然，没多久，格拉蒂丝便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伊芙妮，不要留手，发动攻击，努力突围！）
布莱恩下指示。
但伊芙妮没有这么做，而是搬来了一个石块，把布莱恩放在上面。
（不是，伊芙妮你要干嘛？难道说，你也要背叛我吗？）
可不管布莱恩如何怒吼，伊芙妮都充耳不闻，做完一切后便悄然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留下布莱恩一人和格拉蒂丝对峙。
隔着十米以上的距离对峙着。
布莱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张开手，慷慨赴死。
（我认命了，来吧。）
但格拉蒂丝没有拿任何武器。
尽管她的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你这混蛋……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为我着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