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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如今的确不是该消沉的时候。”
或许是意识到了伊芙妮还在一旁默默等着，格拉蒂丝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布莱恩刚才也不是信口雌黄，尽管法神伍德沃德透露的情报不多，可已经足够让他们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了。
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等着情报从天上掉下来的打算。
而且还是那句话，布莱恩对埃里克的评价还算不错的。
如果是正常的埃里克，布莱恩不认为他会和阿洛依修斯这个世代大守护者家族撕破脸皮。
埃里克在世间做的那些荒唐事，也非常不符合他的风格——不是说他不会这样做，而是没必要。
劳民伤财，没谁会真的把牛马弄死影响自己未来的收入。
但从埃里克今天跪舔法神的姿态不难看出，他的那些荒唐操作都是出自法神的指示，作为教宗差不多的他，实在是无法违背神意顾全什么大局。
那么问题来了，法神为什么要埃里克做这种荒唐事呢？
或者说，人间有什么事值得高高在上的神明如此上心？
其实很多人都想知道，但他们不是担心揣测神意招致惩罚，就是潜意识觉得神意不好推测，干脆放弃。
布莱恩和格拉蒂丝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的。
办法也不算难，就是不能被表象欺骗，要搞清楚埃里克实际都在做什么。
这一周多的时间里，格拉蒂丝都有在调查。
人手主要是阿洛依修斯这边出的，听说目的是要对付埃里克，他们别提有多积极了。
不过核心的情报统计人员还是依靠追随格拉蒂丝的精灵。
“格拉蒂丝大人，那件事有消息了。”
巧的是，回到绿宫后，他们调查的其中一件事，便已经有了眉目。
名为洛马诺的精灵在桌上展开三维立体地图，将几个河流附近的地段标亮。
“他们的挖掘深度的确超越了正常运河该有的水准，而且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不止一次改变过挖掘地段，并将原本的挖掘区域封锁起来。”
“如今有部分区域已经解封，经过探查，我们的人员每一处都发现了明显的魔法掩埋痕迹。”
埃里克会从各地抓人履行徭役，本意就是让贵族和官吏不用浪费自己的力气和魔力来做苦工。
可结果还是多次出动了能施展魔法的人员……这不难看出，他们的真正意图其实是想要从地下挖掘出什么。
“费莱尼先生怎么说？”
格拉蒂丝问，维恩那里懂研究的人员其实不多，其余的矮人便交给缺人手的她去使用了。
而费莱尼就是矮人中挖掘开采能力最好的一位。
“他说，大长老他们找的大概率是古代遗迹。”
布莱恩这边其实依靠系统给出的法神情报，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格拉蒂丝这倒是头一次听说，仔细揣摩了一下后，她也迅速将这件事和蓝宝石联系到了一块。
“莫非……蓝宝石是来自古代文明的遗产？”
这个世界是有古代文明的，但早在万年之前，那个文明便已经覆灭，大部分遗迹都随着山川变化深埋在比地下城更深的地方。
所以平日里布莱恩也只是闻其名，而从未见过相应的遗迹。
再考虑到法神只有三千余寿数，热衷于寻找古老先进文明，也的确很符合祂考古学家的定位。
至于是不是涉及到“魔神降临”这一连环任务，还是说另有目的，抑或是单纯满足法神自己的好奇心……现在还不好说。
毕竟就法神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就不像是会顾忌普通百姓的主。
“让费莱尼先生继续调查吧……话说奇观那边有调查出什么吗？”
格拉蒂丝也一时想不出答案，继续问洛马诺。
“暂时还没有展开深入调查，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在建以及完工的奇观位置。”
这其实是布莱恩提议要调查的东西。
等洛马诺把所有奇观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并构成一个特别的图案后，他更是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阴阳怪气道：
（哇，你们的法神大人在做什么呢，真是让人非常好奇啊。）
格拉蒂丝也看出了其中端倪，脸色不禁变得煞白。
但没过多久，她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辛苦了，这件事还请保密。”
“好。”
洛马诺就此告退。
格拉蒂丝则继续重拾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开始专心致志地工作。
仿佛一点都没有被刚才的情报所动摇。
（……）
但这一次，布莱恩无法称赞格拉蒂丝的冷静是有所进步。
奇观图案所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危险太重要了。
哪怕格拉蒂丝立刻去找埃里克对质，布莱恩也不会觉得她非常鲁莽。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不那么做的理由，布莱恩也能想到，无非就是不能打草惊蛇，要顾全大局，要收集足够证据再做判断之类的。
这不能说有错，反而是一种非常稳健，且实事求是，完全符合“布莱恩语录”的做法。
然而，布莱恩其实还说过，凡事都要因地制宜，视情况而定。
以及，没有人永远都是对的。
就是布莱恩自己也不例外。
格拉蒂丝如今有些过于在精神上依赖他了。
这种事其实只需要考虑万一。
鲁莽的做法，有时候也是最好的解决问题之法。
不过考虑到如果真的到了危险的关头，系统大概会弹出紧急任务……布莱恩并没有指出格拉蒂丝的错误，而是放任她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毕竟他不可能永远都在格拉蒂丝身边。
傍晚，提前做完明天早上的工作的格拉蒂丝，如常地去教导简妮下厨。
在与大家开心地吃完晚饭后，她悄然拜托伊芙妮照顾布莱恩，留下一具分身，连夜离开了精灵王庭，并以惊人的速度飞向一个封锁了半年时间的挖掘地点。
百闻不如一见……或者说，这便是缺乏人手的无奈之处。
“格拉蒂丝大人，怎能劳烦你亲自过来！”
矮人费莱尼也在这个最可疑的挖掘地点附近活动，收到格拉蒂丝的联络，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格拉蒂丝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没多久，丛林中便有两道身影落在他们一旁。
“怎么回事，那个矮人怎么不见了人影？”
“不知道，突然就消失了，周围的植物也说没有看到。”
“看来对方那边有反植物追踪的高手……该死，肯定又是阿洛依修斯一派干的好事！”
“四处去搜查一下吧，要是让他们坏了埃里克大人的大事，我们可就要完蛋了。”
两人离开了。
一直被他们视而不见的费莱尼，此时再看向格拉蒂丝，脸上只有深深的愧疚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