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
“...您问了吗?”
“是的,他不愿意,还是说你觉得需要我把他叫出来?”
“...”
苏欢欢笑得真够咬牙切齿的。
当然,她没问洛河。
当然,洛河没意见。
不过,在苏欢欢的灵台里,可就不是面上这么一副山雨欲来,还未蓄发的状态了。
“合着她突破是因为你哈?”
“她本身修为已经够到了那个边,我可能起到了一点助推作用。”
“你在我身上待了那么久,怎么没见你助推我突破呢?”
“你确定要让我说这么伤心的事实吗?”
我们家欢欢也是好上了,能和天宸七剑比较起天赋了。
没见人家之前都压根不认识你吗。
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飘了的苏欢欢顿了顿,但语气未改,这种对峙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露怯。
“说吧,你在她体内做了什么。”
“用了用灵气,渡了渡剑气,然后心中有了点感慨...之后就这样了。”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她和fq了似的离不开你了?”
“你女孩子家家的,用词能不能文雅一点。”
洛河稍微有些无奈。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现在苏欢欢的心情。
“不可否认的是,我和她的相性很不错,甚至说,有很多的共同点,附身于她,算是一件自然融洽,也称得上舒适的事情。”
“她的感觉,应该和也我差不多。”
“不过我并未因此觉得你与她有什么优劣之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一点。”
“至于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
洛河显然是戳着她的痛处来回答的。
他现在已经比较懂她了。
她就是个事事都要争个胜负,比个高低,压力自己,然后比不过又要不开心的性子。
“你觉得我是在不满嫉妒?”
“难道不是吗?”
洛河惊讶地说道。
眼见洛河直接戳穿自己,苏欢欢也懒得绷着脸了。
“没错,我确实很不满,很嫉妒。”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能附身在我身上就是一个特殊的个例,只有我能让你这么做。”
“可现在我知道了我并非你唯一的选择,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洛河。”
“嗯,我猜得到。”
“那位七剑大人,和你都是天宸剑宗出身,和你修的同一个功法,练的同一个剑诀。”
“甚至连性格都差不多,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
“而我呢,修的是魔功,练的是血术,天赋就不说了,心境估计也和你这老木头完全不一致。”
“我敢肯定,你待在她体内绝对比我这里更合适,更舒服一些。”
“但我暂时离不开你,洛河,你知道的,无论从哪些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嗯。”
“所以,你有着对我的选择权,我只能等待着你的选择和答案。”
如果两人现在是在面对面对话的话,洛河一定能感受到此刻她那双红瞳里的灼灼目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洛河,我不喜欢这种等着被选,就像是被扔在雨里,叼着路人衣角的野狗一样。”
“所以,我要你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做的,能去提升的。”
“能让你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的事情。”
“说吧。”
“...”
就像他知道的那样,这姑娘心气很高,她会服输,但不会永远服输。
一被人踩了一头,就会想方设法地找回来。
她猜得很准,说得也很对,事实上,他和闫言之间确实更加适配一些。
但是...
“合适并不代表喜欢,对我而言,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几个月前肯定就和你说过了,我还挺喜欢你的,苏欢欢。”
“你...”
“回到你的问题,在喜欢这一方面上,目前我确实除了你没有别的选择。”
“唔...”
“还有,她确实是天宸剑宗出身,和我的契合度很好,这一点并不假。”
“不过...你觉得这一点对我来说,又是什么好事吗。”
“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
“...嗯。”
“这么说,可以让你安心吗?”
“...你真的,不要老是突然说一些很让人误会的话,尤其是现在我这么严肃地在问。”
“我的回答也很严肃。”
“我当然知道,只是,这给不了我什么安全感...”
“为什么?”
“你说你愿意留在我这里是因为喜欢我,那你能喜欢我一辈子吗?”
“你想让我陪你一辈子吗?”
“我!”
苏欢欢的心声骤然而停。
显然,她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试探。
她还没想这么多。
“这个我不能保证,欢欢,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法让世界的一切都按照我喜欢的样子进行。”
“但能过好现在,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了,不是吗。”
“...哈。”
洛河说的很有道理。
对他而言,确实是那样。
但苏欢欢自己很清楚,她和洛河并不是一类人。
她就是那种吃着碗里的,会看着锅里的人。
他需要用承诺和保证来安抚自己,以前,这些全部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承诺和保证。
现在,她还需要一个别人给她的。
但这个承诺和保证,他给不出来。
他们之间是有冲突和矛盾的,其实苏欢欢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她自己摆到了明面来说。
“我知道了,还有,嗯...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喜欢上我,你算是倒了血霉了。”
以前的苏欢欢也会对人说谢谢。
不过在那时,她的一句谢谢,等同于一句廉价而毫无感情的抱歉。
在苏欢欢和洛河天人交战之际,闫言这边也差不多安抚下了心神。
她看着苏欢欢忽然一言不发,脸上时不时有着微表情变化的样子,立马就猜到了...是她的哥哥在和她说话吧。
也不知道她哥哥变成这种状态多久了,和她在一起又有多久了。
这还真是...令人羡慕。
闫言也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会由衷地羡慕起别人。
她大概确乎是变了一些。
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奇怪。
作为哥哥的苏禾,走的是最清正的正道剑法,而妹妹苏欢欢练的又是一身血煞魔功。
而一个身死,一个以身养之。
这其中,想必又是一段曲折迷离的故事。
这也真是...令人羡慕。
能和苏禾道友那样亲近地接触这么久的时光,可多是一件美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