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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些时间和闫言交流了一番，苏欢欢从她口中得知了关于这个无人看管的鬼监狱的更多消息。
就如她先前看到的那样，这里的鬼物互相啃食吞噬，大多已经丧失理智，化为所谓怨念的集合体。
而这漆黑的，一望无际的平原有着切实的边界，据闫言自己估计，或许花三天便能从一端走到另一端。
但关键的，有关凶璟的信息，却是没有提及。
“那凶璟，你了解多少？”
苏欢欢皱着眉头向闫言问道。
“了解不多，那日我追杀它之时，曾经斩中过它的魂身，天鸣剑将其气息给铭刻了下来，也正因如此，我才得知它跑进了这里。”
“但一进入启明山后，天鸣剑上留存的气息便断开了联系，无法再指引找到它的方向。”
“在你来之前，我便是打算暂时离开启明山，弄清楚了方法再来。”
“...”
看来她真的很急。
苏欢欢叹了口气，在心里对她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后，继续开口道：
“据玄甲军司长鬼英所言，那凶璟生为烨都生人，死为酆都之鬼，同时也是一名鬼修。”
“它因涉足了自己的生前因果，而同时坏了酆都和什么天道戒律，所以现在也被酆都所通缉。”
“原来如此...”
闫言抱着天鸣剑，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那日它出现在烨都城内被我发现，也是和他的生前因果有关了。”
“那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它现在龟在了哪里。”
苏欢欢摆了摆手。
“那鬼英的意思是，因触犯了天道戒律，那凶璟身上肯定会产生个什么变化，是个能找到它的机会。”
“唔...我昨日来此，倒是无事发生。”
闫言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存息符最多不过支撑三日之久，若是那什么机会迟迟不来，再过两天，岂不是暂时要留你一人于此。”
“你当我需要你照顾？”
“并非如此，只是...”
“等等。”
苏欢欢出声制止了闫言的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河上她身上多了的缘故，现在的苏欢欢对鬼灵神魂之类的东西也变得十分敏感。
这启明山内，鬼气浓重如水，而存息符的效用便是抵挡鬼气入体，对她们造成伤害。
而就在刚才，苏欢欢察觉到周围的鬼气流向似乎产生了些许有规律的变化...
似乎在流往同一个方向？
好像在某一个地方形成了一个涡流中心，正在源源不断地抽调着鬼气而去。
这个动静...不可能是那些已经丧失理智的东西们干得出来的。
苏欢欢立马起身，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道友，有什么发现吗？”
“闭嘴跟上，可能找到位置了！”
...
“这是...”
当她们赶到时，才终于知道了为何鬼气都在向这里汇聚。
就像在水面的下方某处有了个缺口就会有涡流一样，这里也是同理。
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正在吸收那些鬼气。
而在这片大地之上，遍地都是被撕扯咬下的鬼灵的断臂残骸。
毫无疑问，是被吃掉了。
但问题是，被谁吃掉。
忽然，闫言和苏欢欢同时抬头，随后又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默契。
因为就在刚才，她们都感受到了天空中似乎传来了一道威压，穿过了启明山的禁制，直直地进入了这里，一瞬而过。
像是某个巨大的存在忽然睁开了眼一般。
而那注视的方向，同时也是鬼气凝聚的中心...
是在一座不起眼的丘陵下。
“剑女人，御剑轰那边！”
苏欢欢本能般的感到一阵不安，连忙对着身边的闫言喊道。
而此时的闫言也并未在意苏欢欢的称呼，天鸣剑周身泛起深重的剑意...随后向着那山丘长驱而去。
轰！
剑光掠过，那不大的山体像是被拦腰切开一般，轰然倒塌。
而随着那丘陵倒下，灰尘散去之后，两人急速前往，总算见到了躲在那下面的存在。
“哈...”
看着它那副模样，苏欢欢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凶璟当时会选择重新逃回酆都内。
原来是因为这启明山，就是它给自己准备的自助餐厅，和医院。
它通过吃掉这些本就身缠怨念的鬼灵，恢复了自身。
现在在两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勉强维持了人形的东西。
它身上的黑袍被撑破撑烂了一个又一个豁口，而从那些豁口里冒出的...
有四肢，有五官，甚至有一些难以描述出来的扭曲形状。
膨胀的右臂与它的身体形成了极为失衡的比例，将它原本应该是头的位置给挤压到了一边。
而此时它的兜帽也理所应当地垂下，露出了它原本的面容...
只见它此时的眼神，却是不像那些丧失理智的鬼一般，满是本能的凶戾和空虚。
反而在那其中，能看到几丝平静，与埋藏在平静之下的，深深的疯狂。
它吃了东西，而且，吃了很多。
“追到这里，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它的脸上没有开口，但声音却响在了闫言和苏欢欢两人耳中。
“为什么就非要，将我逼到此情此景呢。”
它虽然像是在对话，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一句后，从它身后传来了数以百计的痛哭哀号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几乎能被看见的怨气声浪，向着两人袭来。
“用灵气将其挡下，别被影响了！”
闫言立马反应过来，将天鸣剑横在两人身前，以剑光抵御这带动着鬼气，如同海啸一般向着两人扑来的声浪。
天鸣剑金色的剑光此时如同海面上的孤船，风雨飘渺，但又始终屹立不倒。
忽然，这鬼气之潮一顿，竟是停了下来。
只见凶璟身后无数张痛哭哀号的人脸像是被尽数刺破了一般，如同漏气的皮球般泄了下去，凶璟本身也宛如遭受雷击一般，停滞不动。
明明身处这阴罗鬼蜮里...竟是隐隐听到了九天之上的震声雷鸣
而先前感受到的那股威压感，又传了过来。
这应当就是鬼英所说的，那违背誓言的惩戒。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我只有这么一点目的而已...到底会伤害到谁！什么司明尘，什么鬼修，都是借口，都是借口！”
“让我，出去！”
随着它的一声极为不甘的怒吼，一道无形无声，仅有一顺而去的气息留存的天雷随之降下。
这道天雷如同野兽獠牙一般，硬是生生咬去了凶璟小半边身躯。
但它并未倒下，反而举着它那狰狞的右臂，朝着天空不断挥舞，鬼气也越聚越浓。
随后...被它引导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麻烦了...它的目标是那个！”
苏欢欢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去。
一头，两头...成百头，成千头，仿佛启明山中所有的鬼物，跟随着这鬼气洪流，汇聚了起来。
显然，遵循本能的它们，是被凶璟所操控的鬼气而裹挟，朝着这里冲来。
而这由无数只奇形怪状的鬼组成的**大海，此时呼啸奔腾的方向...
正是苏欢欢和闫言进入启明山的那处入口。
但此时，这不重要。
苏欢欢和闫言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鬼灵奔袭的巨大潮流中...活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