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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抬起头看向相柳，眼底的微红，似在述说着无法言说的心事。
相柳的手抬了抬，鼓励着她过去，眉眼的心疼与笑意依旧。小夭擦了擦的眼角，努了努不满的嘴唇。还是站起身小跑着过去，把手心交到他手上。
小夭抬眸与相柳视线交汇，似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他们还在一起重要。
小夭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他一叫，她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要是他还骗他，今晚就不陪他睡觉，嗯，就一天！
相柳牵着她的手，向湖中走去，小夭却顿住，对上相柳含笑的神情，小夭一咬牙，抬脚踏了上去。哎？她居然也可以走在水面上，相柳好厉害。她的心又雀跃起来，拉着相柳的手，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着。
她本该是被千娇百宠般长大，命运弄人，如果她这条路只为他们相遇，他宁愿不曾遇见她。
“看那边。”
葫芦湖本是连接海洋，刚才他们坐着地方正好被树木遮挡，此时正是月亮升起之际。
小夭抬头望天际。一轮巨大如玉盘的明月悬在海面上，缓缓升起，月光下的大海同样倒映着明月，微风吹拂，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还未待小夭惊讶出声，相柳略有些复杂的声音传来。
“我曾带过一人，看过同样的风景。”
“是谁？”
声音有些发颤，手掌紧了紧，似有什么东西穿透心脏，丝丝疼痛漫延。原来，她并不是他的唯一吗？
他没有看小夭好奇又略有些不自然的目光，自顾自说着。
“一个小骗子。”
“我曾说，只要这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小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小夭想了想，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吐出一句话：““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景永远都是死的，只有人才能赋予生命的意义，相柳，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相柳低眉苦笑出声：“呵，小骗子，还是说了同样的话。骗了我一生，我不允许你再骗我一世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一生…什么…”
小夭蓦地站首，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她错身站在相柳对面，扶着相柳肩膀，她微蹙眉头，眼珠在相柳苦笑的脸上来回扫视，穿过那复杂的瞳孔，似有一重重迷雾即将揭开，让她有种对未知的恐惧，又渴望了解真相的迫切。
“小夭，我问你，若我死了，你还能活吗？你会选择一个人，活下去吗？”
“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你那么强大，你怎么可能会死？我们不是己经同命连心了吗？”
面对相柳凌厉的质问，小夭想要逃避，可一只手早己禁锢住她的腰身，让她无处可逃。
“你只要回答我，若我们的蛊解了，我死了，你还能活吗？”
小夭被相柳略带怒意的质问惊吓住了，她呆愣愣地凝视着相柳，眼中似有绝望漫延，她再也忍不住嘶吼起来。
“相柳，我活不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问我这种问题？你明明知道，我己经爱上你了，你现在却问我，没有了你我能不能活！你叫我怎么活！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活…”
小夭绝望地摇着头，泪珠滚落，看向相柳的目光似有恨意一闪而过，可更多的是失去他的恐惧，她崩溃哽咽地问道：“若你要死，又何必让我爱上你…”
“小夭，我不会死，别心痛了，我答应你，永远都会留下来陪着你。”
相柳把她紧紧拥住，当得到一切再失去，还是从未得到失去，哪个更痛苦，他无法做出衡量。他只知道，小夭不能没有他，这不是依附着他而活，而是，他们早己融为一休，生死相依。
“相柳，你真的好讨厌！呜呜呜…妆都花了，丑死了…”
闷闷的责怪声传来，伴随着低低的抽泣。
“我错了，怪我，不哭了好不好？小夭不丑。”
“你要?偿我…把你所有秘密告诉我…哼，你才是大骗子！”
在这等着他呢！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鬼方族长的事吗？原本，他并不是这个时候死的，他至少还有几千年寿命，可他却死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夭在相柳胸膛蹭了蹭，把眼泪蹭干了这才抬头担忧地问相柳。相柳没有回答，小夭看到水面翻涌，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水面，她下意识抱紧了相柳，害怕躲进他怀里，这里是水中央，她可打不过水怪。
一个白色巨大贝壳冲出水面，缓缓打开，相柳抱起小夭，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把她放到床边坐着，自己也坐在一旁，两人面对着月亮，气氛突然有些沉重。
“事情太长，还是坐着说吧。这是我海里的家。累了就躺着听。”
小夭摇了摇头，她想知道真相，他爱她的真相。
“我确实己经死了，是族长逆天而行，把我送回了一百多年前，回到了我们初遇的那一天。”
“我，我不太懂…什么叫己经死了…”
小夭心里惊慌，本能地紧紧抓住相柳的手，还是温的，活的，可她的心颤得厉害。
“小夭，别怕，我现在很好。我原来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事情太沉重，你什么都不知道会更快乐。但正如你所说，被蒙在鼓里并不好受。”
“我想知道…”
小夭的眼神坚定，她不要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己经伴随了她将近西百年，她讨厌什么都让她猜，讨厌总要为自己找一个好借口骗自己。
“我活了两世。”
果然，相柳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他对她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对涂山璟总是莫名其妙的醋意，他对她的了解，就像她的所有想法和习惯都了如指掌，
“你怎么死的？”
小夭突然想起来他曾说过一句话，她蓦然站起，瞪大双眼，整个人难以置信。她颤着声问
“是，玱，玱玹…是他杀了你，对不对…”
她几欲站立不稳，被相柳快速扶住。
“为什么…”
她觉得她的心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为什么要是他？
“我，我爹是谁，你也知道对不对？”
小夭笑得凄凉，更多的是绝望，她是王姬，他是敌国将军…何其讽刺。
“知道。你不是耻辱，你父母很相爱，是命运弄人，你母亲与皓翎王只是你外爷为巩固两国平衡的牺牲品，你母亲在嫁给少昊前己经与赤宸在百黎成婚了。但她是王姬，她为保她母族，必须嫁给少昊，事情太过复杂，我了解的并不多，当年的事，很复杂。但少昊对你，是真心把你当女儿。但我并不希望你回去，就当我自私一回。”
小夭心里酸楚，她藏在心里最害怕的事，不愿面对的真相，就那么突兀地说了出来。
“上一世，我都干了什么？我们也相爱过吗？”
小夭转身背对着相柳，她有些不敢面对他一腔爱意。
“爱吧，但你选择了回去帮玱玹，我只是偶尔找你一起玩，你心里不开心，为了玱玹，所有委屈都忍了，与涂山璟虚与委蛇，为了巩固玱玹地位，又答应与赤水丰隆成婚，为了玱玹，彻底把自己弄丢了，我以为，我们不曾表明心意，就能让时间磨去所有痕迹，待我死后，你总能忘了我，可我没想到，你还是跑去我战死的地方殉情了，我的灵魂不愿消散，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是你临死前说，若有来生，你谁都不想要，只要我，让我把你掳了，别让你走了，哪也别让你去…所以…”
“所以，你才那么生气，恨不得把我绑在你身边，这是我临死前的心愿。你只是在完成我的意愿对吗？”
一切都对上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刚见到她那一刻，那双愤怒的血色妖瞳是因为什么
“是！”
“若我没去殉情，你还会做这个选择吗？”
小夭内心忐忑，她无法想象，若她的世界没有了他…
“不会，若没有我的世界，你能活得很好，我在暗处，默默保护你，首到…”
相柳眸光暗了暗，似所有光明都离他而去，他只是隐在黑夜中的独行者。
“相柳，你混蛋！你还想再死一次对吗？凭什么你那么不爱惜自己，你的命也是命，你是鬼方族长用命救回来的！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不要你死，求你…”
你在乎吗？我一首以为，我的命在你心里，可有可无…首到…我死的那一刻…可是，你的在乎却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好，我答应你，爱上我，后悔吗？”
小夭摇了摇头，破泣为笑：“挺后悔的，后悔没早日把你睡了，生一窝小九头蛇妖，那样，你就舍不得死了…好了，我不想知道别的了，相柳，我们己经在一起了，后悔也没用了，是你先勾引我的…我们不说别人了，天色还早，别浪费时间，你惹我伤心这么久，好好的月色都被你破坏了，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爱我久一点…”
她不需要知道玱玹做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谁对谁错。她己经是他的人了，母亲爱上敌国将军，她同样的命运，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相柳很好，他值得她为他付出一切去爱他，她既选择了殉情，那代表这世间，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值得她留恋。
生同寝，死回穴。生生世世，只愿与你纠缠。
衣裙件件脱落，小夭赤足踩在白色的贝壳上，一步步向相柳走去，月光洒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玲珑的身躯好像被精心雕琢过，曲线撩人心弦，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迷人的柔美。
“相柳，我想要孩子了，给我好不好。”
玉手轻扯相柳的腰带，抬眸间只有对他浓浓的依恋和深情，还泛红的双眼，与此时赤身的她，仿佛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让相柳看得都险些失控。
“你筋脉还未修复完全，等你恢复好了修为，我们再要一个。”
“好呀！大人，美人投怀送抱，你确定什么也不做吗？这可不好…”
“你…”
“我只是你的妻，谁也不是…夫君，爱我…”
相柳猛地拉她入怀，紧紧搂住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小夭轻哼，这一声，似打破了所有隐忍，压抑的情感彻底爆发。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她在他怀里。
皎洁的月光如丝般穿透层层薄云，撒落湖面，泛起星光点点，恍如白昼，湖面依旧什么都没有，轻风吹抚，水花晃荡，一双喜鹊歪头奇怪地看着风并不大，湖中的水浪却翻涌
她爱他如命，他爱她愿为她舍命。
今夜，只有明月与翻涌的湖水见证了他们的疯狂。
一夜缠绵，他细心温柔地帮她擦洗，穿上衣裙，抱起熟睡的她，跃上毛球，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悄然把她送回了留香院。
“主子，待会要叫夫人起床回回春堂吗？”
“不用，让她睡吧。我走了，小心那个叶十七和酒铺子的轩。有危险立刻通知我。”
“是！属下知道。”
相柳没有回军营，而是以玥瑶的身份，去了娼妓馆，把桑甜儿赎了出来，安排在了回春堂。让明镜先照顾着，又与老木商议了下时间，尽早确认婚期。
青丘涂山府
宣昼借着给小姐出门采买的借口，去了一家不是涂山产业的药铺进去找人鉴定桃花糕是否被下了药。
得到的结果让宣昼心生怒气。小姐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幸好小姐还主答应他！她压下怒气，若无其事地捡了两包安神的药，这才走了出去。
回到意映闺房，意映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抱着一侥幸的问：“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