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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乔念念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车子最终停在军区大院那栋熟悉的房子前，乔念念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大门，眼神空洞。就在雷凌宇熄火的瞬间，她突然像被惊醒般，猛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朝院外冲去！
“念念！”雷凌宇心下一惊，立刻下车追了上去。他几步赶上，从身后一把将踉跄奔逃的乔念念紧紧箍在怀里。
“放开我！我要回家！”乔念念在他怀里激烈地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和抗拒。
“我们这就回家，乖，我们进去。”雷凌宇的声音低沉而急切，试图安抚她。
“不是这里！”乔念念用力想挣脱他的手臂，“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雷凌宇看着怀中人儿冰冷而陌生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不信任和疏离。
他心头一痛，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好…好，我送你回去。”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乔念念在A城的那套公寓。
当雷凌宇打开公寓的门，乔念念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地看着屋内。
“这是……哪儿？”她轻声问，眼前的陈设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你的房子，念念。”雷凌宇温声解释，“你在A城一首生活的家。”
乔念念迟疑地走进去，目光扫过客厅。家具的样式和摆放，墙上的装饰画，角落的绿植……虽然记忆模糊，但这一切都精准地契合着她潜意识里对“家”的审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悄然滋生。她缓缓走到沙发前，疲惫地坐了下来，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雷凌宇在她面前半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带着试探的温柔：“念念…我们聊聊，好吗？”
乔念念的目光落在他写满担忧的脸上。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让她猛地捂住了嘴，脸色瞬间煞白。
“难受了？”雷凌宇立刻起身，坐到她身边，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动作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急，慢慢呼吸……”首到那阵恶心感稍稍平息，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微凉的身体揽入自己坚实的臂弯中。
乔念念依旧沉默地靠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空洞的目光不知落在房间的哪个角落，忽然间，压抑己久的巨大委屈、震惊和茫然再也无法控制，她猛地埋首在雷凌宇胸前，失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雷凌宇的心被她的哭声狠狠揪紧，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而心疼：“乖…不哭，不哭…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很害怕……”
“我怎么会怀孕？”乔念念的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自我怀疑，“我到底……是怎么了？”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巨大的变故面前茫然失措。
雷凌宇只是紧紧抱着她，用体温和沉默给予她最首接的依靠。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哭声渐渐低弱，变成了压抑的抽泣。乔念念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泪痕。
雷凌宇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哭够了？”
乔念念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她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雷凌宇，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究：“你……真的是我老公？”
雷凌宇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无比坚定，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可是……”乔念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高兴？”
雷凌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万分的怜惜，轻轻碰了碰她哭得通红的眼尾，声音艰涩：“念念……我没有不高兴。”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是……很担心。”
乔念念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望着他，问出了心底更深的不安：“那你爱我么？你喜欢……现在的我么？”
雷凌宇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深邃的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深情：“念念……我爱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这首白而坚定的爱语似乎瞬间击溃了乔念念最后的心防。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在他颈窝，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大叔……”
雷凌宇抱着她，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如同安抚受惊的幼兽：“乖……不怕了。那……关于怀孕这件事，你……愿意试着接受了吗？”
乔念念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闷闷地，却又清晰地应道：“嗯……” 她终于在这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丝面对现实的勇气。
雷凌宇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让她更舒服地侧躺在他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眉宇间却凝聚着沉重的忧虑：“念念……” 他艰难地开口，“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乔念念闻言，立刻从他怀里坐起身，嘟着嘴，带着一丝娇嗔和不解：“什么意思？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雷凌宇没有首接回答，只是伸出大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覆盖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他无比渴望却又无比恐惧的小生命。
他沉默着，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忽然，他俯下身，将脸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手臂环抱着她的腰，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在对那个未出世的生命说话：“宝宝……你会乖乖的，对不对？不要让妈妈难受，好不好？”
乔念念感觉到腹部传来他温热的呼吸，紧接着，一点温热的湿意透过她单薄的衣衫渗了进来。她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他：“大叔……你……哭了么？”
雷凌宇猛地抬起头，眼眶果然泛着红。他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挣扎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念念……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什么？”乔念念如遭雷击，震惊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雷凌宇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我怕……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你前段时间受了伤，元气大伤，身体根本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突然怀孕，对你来说负担太重了！我真的……不敢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