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些学员不是他杀的,可是我哥呢?!那些军法师呢?!”
陆正河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李然,他们的死——你认不认?!”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然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认。”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下一秒,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骤然爆发出滔天杀意:
“陆年是我杀的!”
“但他该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座建筑都在他暴走的魔力下震颤。
角落里几个修为较弱的法师直接跪倒在地,耳鼻渗出鲜血。
陆正河像是被雷劈中般踉跄后退:“你...你竟敢...”
“你哥带着军法师围剿我们的时候,可没想过给我们活路。”
“我不杀了他,难道——”
“要等着他把我们都变成实验品吗?!”
“不,我们连实验品都算不上。”
“胡说!”
“我哥在做的是改写魔法史的伟大事业!”
陆正河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某个不存在的圣象。
“他在创造全新的魔法系!这是足以让人类对抗妖魔世纪的曙光!”
嘶哑的声线陡然拔高,“你们这些蝼蚁能成为实验体,是莫大的荣光——”
李然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扫了陆正河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他懒得再与对方争辩,直接转身面向审判长唐忠。
“如果说自卫也有错的话,”李然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回荡在整个审判厅,“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该站着等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在唐忠的身上,等待着他给出最终的裁决。
“按照《魔法师公约》第三条,杀人者当受审判。”
他苍老的手指缓缓着法典,话锋突然一转——
“但公约第九条补充款明确记载:'当遭遇不可逆转的生命威胁时,自卫者享有豁免权。'”
“所以,李然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不!!!”
陆正河突然暴起,袖中滑出一支猩红药剂,“你们根本不懂我哥的伟大——”
药剂瓶还未摔碎,赵满延的水御已化作冰晶牢笼将他禁锢。
……
“既然我的嫌疑洗脱了,”
李然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审判桌上敲出危险的节奏,“那么我们就来说说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
整个大厅骤然一静,都不明白这少年又搞什么。
唐忠也是没想到,都说你无罪了,还想整什么幺蛾子。
莫凡看李然的神情就知道,然哥又要搞事情了,这次不知道谁又要遭殃。
“是谁把我们学员历练的位置透漏出去的?”
李然的目光盯着不知何时站在旁听席的帝都学府院长松鹤身上。
松鹤过来只是想第一时间了解事情的全貌,没想到会被扯上。
但是以他的修为和阅历,怎么会把这个小少年放在眼里。
他确实有心报复李然,在陆年来问学员历练位置的时候,透漏了消息。
谁叫他不识好歹,拒绝了自己的招揽?
不过,陆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也不怕。
松鹤雪白的眉毛微微颤动,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威严:
“李然小友,此言何意?历练路线本就是各大学府共同商议,莫非你怀疑老夫勾结陆年?”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在审判厅内回荡,任谁听了都要觉得这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在遭受无端指责。
李然却笑了。
那笑容让松鹤没来由地心头一紧。
“松鹤院长,”李然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枚记忆水晶,“您可能不知道,陆年有个好习惯——他所有的谈话都会记录。”
水晶投射出的画面中,陆年正恭敬地向松鹤行礼:“...多谢院长告知那群小崽子的位置...”
松鹤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个审判厅瞬间哗然!
莫凡吹了个口哨:“哟,老东西玩脱了啊?”
松鹤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年这个疯子居然会留这一手!
“你身为一院之长,伙同陆年,谋害......“
唐忠的怒喝突然卡在喉咙里——
松鹤藏在袖中的时之沙漏无声翻转,细碎的时之砂泛起诡异幽光。
时光回溯到李然拿出记忆水晶之前。
紧接着,松鹤的身影鬼魅般闪到李然面前,枯瘦的手掌如鹰爪般扣向记忆水晶。
“小辈,你太天真了。”
水晶在他掌心爆裂成齑粉。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等李然有所反应,松鹤再次将时之沙漏无声翻转……
时空回到最初。
“松鹤院长,”李然的手探入怀中,却只触到冰冷的衣料。
记忆水晶消失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恢复如常。
嘴角甚至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老匹夫不惜牺牲一年的寿命,不,两年的寿命来毁掉那记忆水晶。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毫无节制的滥用法器,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松鹤院长,人在做,天在看,您好自为之!”
李然本来也没打算能把他怎么样,他自乱阵脚,损失两年的寿命已经算是小惩大诫了!
……
审判厅的喧嚣渐渐远去,李然推开休息室的门,一抹熟悉的幽香便缠了上来。
唐月斜倚在窗边,月光描摹着她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
指尖的烟管升起袅袅青雾,却遮不住那双狐狸眼里跳动的火苗。
“你刚才真是威风。”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烟圈故意拂过李然喉结,“就是不知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被按在落地窗上时,她手中的烟管差点跌落。
李然带着血腥气的吻落下来,他的牙齿磨蹭着她耳垂,“这场戏好看吗?”
唐月低笑着用膝盖顶开他风衣,高跟鞋顺着男人小腿往上爬:“我更喜欢...亲自当你的审判长。”
窗外突然炸开的魔法礼花将整面落地窗染成瑰丽的紫色,爆裂的光斑透过纱帘,在纠缠的躯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唐月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得眯起眼,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
礼花二次爆破的瞬间,李然看清她旗袍领口下自己上次留下的咬痕已经变成淡粉色,像朵绽放在雪地上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