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磬那句 “我怀孕了,是陈涵阳的”,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地刺进陆永嘉的心窝,让他整个人都懵了。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被一层隔音罩隔绝,他的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回响,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苏韵磬,像是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洞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噩梦。
广场上的风似乎也变得凛冽起来,吹得气球西处乱撞,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亲朋好友们呆立在原地,脸上还凝固着之前的期待,此刻却全化作了惊愕与尴尬,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陆永嘉的心上。
“晚晚,你…… 你说的是真的?” 陆永嘉的嘴唇颤抖着,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他的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手指微微抽搐,那原本捧着鲜花、准备给爱人戴上戒指的手,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苏韵磬泪流满面,她不敢首视陆永嘉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瘦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动,像是在狂风中飘摇的小草。她哽咽着,声音带着绝望:“永嘉,我……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笑声打破了僵局。陈涵阳的小弟王怀慕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脸上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得意劲儿,嘴里还叼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撇着嘴嘲讽:“陆永嘉,你瞧瞧,费劲心思搞这么一出,结果呢?人家肚子里揣的是别人的种,你啊,就是个笑话!” 说着,他还故意把 “别人” 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里满是挑衅。
陆永嘉猛地转过头,双眼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死死地瞪着王怀慕。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这个人撕成碎片。
王怀慕却丝毫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他一边往后退,一边掏出手机:“我得赶紧跟阳哥报个喜,让他也乐呵乐呵。” 说着,就拨通了陈涵阳的电话,添油加醋地把这边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林夏容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眼眶红红的,几步冲到苏韵磬身边,一把抱住她,心疼地说:“韵磬,你先别哭,咱们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的手轻轻拍着苏韵磬的后背,像是要给她一些安慰,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赵远航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一个箭步跨到陆永嘉身边,咬牙切齿地说:“永嘉,不能就这么算了!陈涵阳那王八蛋,我今天非得找他讨个说法不可!” 他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带起一阵风,显示着他的愤怒。
陆永嘉深吸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他伸手拦住赵远航,声音低沉却坚定:“远航,别乱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转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韵磬,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尽管心如刀绞,可他还是强忍着,走上前,轻轻地把苏韵磬从林夏容怀里拉出来,扶着她的胳膊说:“晚晚,咱们先回家,这里人多,咱别在这儿站着了。”
苏韵磬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任由陆永嘉拉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广场外走去。她的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地面,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们身后,亲朋好友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露不忍,大家都悄无声息地散开了,原本热闹的求婚场地,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气球破碎在地上,鲜花被踩得不成样子,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
陆永嘉带着苏韵磬回到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刚进屋,苏韵磬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揪着陆永嘉的心。
陆永嘉站在一旁,看着苏韵磬,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安慰她,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里透着迷茫、痛苦和一丝不甘,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突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陆永嘉打开门,陈涵阳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站在门口,脸上还佯装出一副无辜惊讶的表情,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得意。
“哟,这是怎么了?” 陈涵阳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睛在陆永嘉和苏韵磬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苏韵磬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苏韵磬,你这肚子…… 可别赖我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就好像苏韵磬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苏韵磬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怒视着陈涵阳:“陈涵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就是你……”
陈涵阳却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怎么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谁知道你跟谁鬼混怀上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一步,跟苏韵磬拉开距离,好像生怕沾上什么似的。
陆永嘉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苏韵磬身前,怒视着陈涵阳。这一刻,他仿佛又找回了当年为苏韵磬打架时的勇气,身高和气场竟瞬间压过了陈涵阳。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陈涵阳,你别太过分!”
陈涵阳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他冷笑一声:“哼,我过分?陆永嘉,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吧。”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一点就着。林夏容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杯子,显然是想给苏韵磬倒杯水,看到这一幕,她也怒了,冲过去对着陈涵阳吼道:“你混蛋,敢做不敢当!你把韵磬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赵远航也跟着冲了进来,站到陆永嘉身边,摩拳擦掌,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陈涵阳一伙人:“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出这道门!”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剑拔弩张,双方的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苏韵磬坐在沙发上,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哭声像是这场冲突的背景音乐,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