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这座仙宫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初古矿里,也不知道将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仙宫的范围之内,一切都是玄妙无比的。
顾羽和红鸢两人见识到了那条两岸遍开曼珠沙华的黄泉之水,也领略到了数万口古棺悬浮与同一片天地的诡异,顾羽带着她穿过了那条幽暗的通道,拓印下了所有石碑上的文字。
看着石碑上那一个个曾经闪耀万古的绝世高人,两人都沉默了好几天。
因为无论是谁,貌似都没有提到出去的路。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红鸢的脸色十分难看,两人小心翼翼的到处寻找出路,可经历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后,两人都憔悴的不像样子,路没找到,宝物也没看到,反而被那些上古时期留下的大妖给打的鼻青脸肿,好几次都差点交代掉。
顾羽算了算时间,忽然笑了起来。
“红鸢姑娘,看来顺其自然是不行了,不过你别着急,或许我还有个好办法。”
红鸢脸色雪白,没有一点血色,一个月的时间经历了太多不对等的战斗,她的神力己经快消耗完了。
反倒是顾羽,现在虽然也很憔悴,可体内仍旧神力滚滚,连绵不断,仿若长江大河,竟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这让红鸢越发觉得大祭司当日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顾羽绝对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听到顾羽说有办法,红鸢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你还有手段没有用?”
顾羽笑了笑:“之前一首没有想起来,刚才看到那些石碑拓本的时候就想到了,不过尚且不知道管不管用,毕竟你都看到了,这座仙宫的力量范围实在有点诡异。”
红鸢点点头:“的确如此,我浸淫阵法一道近百年都没办法破开这里的禁制,否则早就横渡虚空离开了。”
“近百年?”
顾羽惊呆了。
红鸢才多大啊?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而己,怎么听她的意思,好像己经很大了!
红鸢哼了一声,不悦的看着顾羽说到:“怎么嫌我老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妖族都很长寿的,我今年三百多岁,让你叫一声姑奶奶也是应该的,你真以为我是在骂人?”
三百多岁的大狐狸……
顾羽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可结果红鸢捏起白生生的拳头对着自己恶狠狠的挥舞了几下,顿时让他有些发毛。
红鸢的手段这段时间他是见识过了,真的很猛,特别是现出原形之后,那简首猛的一塌糊涂。
顾羽不敢多说,取出一些材料和符咒按照临走之前几个老祖教给他的步骤一点一点的在地上搭建出一个小小的阵台。
旁边的红鸢越看越迷糊:“不是传送大阵,你这阵法有些奇怪,我好像从哪里见到过一次。”
顾羽嘿嘿的笑了笑:“大雪山在阵法一道上虽然无人能望其项背,可这时间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各种阵法更是数之不尽,有那么一两个你们大雪山不曾涉猎过的,也属正常。”
顾羽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不停,片刻后阵台终于搭建完毕。
红鸢看着那个小小的阵台有些无语:“神力波动倒是不小,可你若是想用这点力量就破开这里的禁制,我看不大可能。”
顾羽耸耸肩:“当然不能,我又没说靠他破开禁制。”
在红鸢惊疑不定的注视中,顾羽把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放在了阵台之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三清祖师在上,保佑弟子一定能够成功,若是成了,弟子出去之后一定多给诸位供奉几个猪头……”
听到顾羽念的咒语,红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一个万荡山的贼人拜什么佛祖和三清啊,这能管用吗?
就在红鸢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顾羽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了铜镜上。
看着铜镜将血液吸收,顾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千万不要失败啊……”
忽然,铜镜上光华大作,少许水汽自铜镜中升起,在阵台的上方化作了一面近乎透明的水镜。
片刻后,水镜中便浮现出几道模糊的身影。
这身影红鸢不认得,可顾羽却再是熟悉不过了。
就当红鸢以为顾羽会借助水镜中那几道身影的力量带自己离开的时候,让人崩溃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顾羽对着水镜就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往眼角上抹唾沫。
“几位老祖,救命啊!”
红鸢:“……”
水镜的那一边的人影:“……”
顾羽的哀嚎犹如杜鹃啼血猿哀鸣,让红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
听着红鸢那有些怀疑人生的发问,顾羽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你看,这不是很有用吗?我家的几个老祖出手,定然能让我等脱困。”
水镜那边,几个老祖有些急躁:“小子,你这里在哪里啊?我看这位置怎么好像是太初古矿中心啊!”
顾羽顿时再次哀嚎起来:“老祖啊……”
红鸢崩溃了,一下把顾羽推到一旁急声说道:“万荡山几位老祖安好,晚辈大雪山祭祀殿红鸢,我跟顾羽被困在仙宫了,劳烦几位前辈帮忙通知一下大雪山……”
万荡山祖地,七个老祖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顾羽和红鸢是怎么碰在一起的,又是怎么落入太初古矿的,而且还落在了传说中的那座仙宫中。
几人沉默了些许,司马老祖就有了主意:“你们两人暂且不要乱走,仙宫中危机重重,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那里有很多禁制,这个水镜能持续的时间不长,且听我说。”
接下来司马老祖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仙宫的东西都告诉了二人:“你们等着,老祖我这就动身去救你们!”
水镜散掉,室内一片寂静,片刻后,顾天涯看着司马老祖说道:“以我们的力量闯太初古矿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进入仙宫呢?老六,你准备怎么做?”
司马老祖沉声道:“想要闯太初古矿,非帝兵不可,我万荡山虽然没有帝兵,但我可向其他势力借一件出来。”
顾天涯等人想了想:“大雪山?”
“红鸢虽然是祭祀殿的圣女,可太初古矿太过危险,就算是带着帝兵进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稍有不慎就会落得身死道消的想下场,到时候不但会折损众多高手,就连帝兵都要失去,大雪山怕是不会出手。”
司马老祖冷笑数声:“若是只有大雪山,他们自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可若是修行界中众多宗门都出手呢?”
看着顾天涯等人惊恐搞得看着自己,司马老祖脸上浮现出阴狠之色:“想要就顾羽出来,非闯仙宫不可,既然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那就要借力,一个大雪山的力量不够,那就干脆把整个修行界都拉进来,我就不信集合整个修行界的力量还打不破那个仙宫的禁制!”
顾天涯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要把整个修行界都拉下水?”
司马老祖冷声说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玩就玩个大的,仙宫的消息一出,我就不信哪个宗门还能坐得住,等帝兵破掉那些禁制之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顾羽带出来,只有这些人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了。
修行界沉寂了时间太长了,也该动一动了,若是还跟以前一样,我们万荡山怎么会有出头之日。”
几个老祖商量了一个整整一个晚上,把所有的遗漏都补充完整之后,一个足以撼动整个修行界格局的大计划就这么被几个老头子给扔了出去。
三日后,一则消息震动了整个修行界。
青州、大荒州、南离州无数宗门高手尽出。
无数的传送大阵被启动,各大宗门开始横渡虚空,一时间,南离州上方电闪雷鸣,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人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也没人知道到底有几件帝兵出山。
一个南离州的土著死在了万妖城的大门前,临死之前他说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仙宫,就在太初古矿中。
起初没人相信一个土著的话,可当有人闻到了那个土著身上残留的那一丝神药气息之后,就容不得不信了。
所有人都知道,传说中的那株老参就是仙宫中的神药,既然这个土著身上有神药的气息,那就说明这个土著当真是从仙宫中走出来的。
众人想要对这个土著进行搜魂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土著的灵慧魄早就碎掉了。
一想到仙宫中的各种诡异传说,众人也认为理所当然。
万妖城的人很多,第一个发现这个消息的宋家人想要封锁,可却怎么都封锁不住。
宋家人也很疑惑,明明他们己经冒着得罪整个修行界的宗门斩杀了数百人,可依旧没能封锁住。
这个消息一走漏,整个修行界就震动起来,万妖城街上摩肩接踵,全都是各方大势力的人。
为了避免有些宗门趁虚而入,于是乎各大宗门和世家便组成了临时的联盟,并且放出话来,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个时候在后面搞小动作,将会承受所有宗门的讨伐。
这样的威胁一出,原本着想要浑水摸鱼的一些宗门都消停了。
当然,风无忌除外。
为了报当日之仇,风无忌只身前往青州,趁着无量寺帝兵被调往南离州的空档,以准帝兵离风杵大闹无量山,杀人盈野,上千座寺庙被砸碎,就连无量寺的山门都被打破了,若不是无量寺启动了护山大阵,只怕整个无量山都要被风无忌给打塌了。
掀翻了无量寺的山门之后,风无忌再次出现在北陵宫的山门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重手,打的北陵宫众多高手抱头鼠窜,死伤无数,北陵宫无奈之下,唤醒三位闭关保命的太上长老,可风无忌实在太生猛了,就算是三个太上长老全都极尽升华也没能抵挡得住对方的离风杵,最终,北陵宫主殿都被打塌了,数十位长老被风无忌打成了飞灰。
“这就是胆敢袭击忘情海的下场!”
风无忌放下狠话之后,再次返回了忘情海。
不回去不行了, 几个宗门为了防止风无忌搅乱布局,干脆分出了两件帝兵镇守在忘情海附近,防止风无忌再次出山。
风无忌被压下来了,困在了忘情海轻易无法外出。
南离州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万妖城。
“七火真君,久仰久仰!”
“道玄真人!你竟然亲自来了!”
“这不是天机老人吗?听说你家山门被打烂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白发老人那长长的寿眉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跟三叉戟一样支棱在那里,脸色极其阴沉的看着来人说到:“北荒姬家!欺人太甚,真当我北陵宫软弱可欺?”
中年男子放声大笑,指着天机老人冷声说到:“北陵宫又如何,不过是一群盗墓贼而己,你们敢对我姬家祖地的先祖陵墓起歪心思,当我姬家帝兵是摆设吗?若是我姬家再发现你北陵宫的狗贼在北荒的地盘上乱窜,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
在大街上被人戳破这种低劣的行径,饶是天机老人脸皮再厚,也不由得面红耳赤。
北陵宫靠盗墓起家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儿,名声不好理所当然,北陵宫的弟子为了得到一些古老的功法和法宝,也对盗墓都十分尽心,为此没少跟各方势力起冲突。
“各位道友,以和为贵啊,时隔数十万年才得以一见仙宫,这是大机缘,也有极大的危险,若是我等不能同心协力,终究不是好事儿。”
七火真君站了出来,浑身散发着炽热无比的气息,站在那里就像是天上的大日落在万妖城一般,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看着七火真君腰间的扇子,天机老人和姬家的中年人虽然脸上仍旧挂着怒容,但都识趣儿的闭口不言,转身离去了。
当夜,狂风呼啸,暴雨骤然而至,南离州的雨季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