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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莉手指颤了颤，推开他站起身。
"谁是你女朋友？少自作多情。"
她转身就走，没看到身后少年僵在半空中的手。
傅烬僵硬在原地，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远，心脏像被钝刀慢慢剖开。
原来疼到极致，是发不出声音的。
曾几何时，"沈茉莉"三个字是烙在心头最温柔的印记。
想起她时，眼前会自动浮现她偷看自己被发现时慌乱的眼神，和总是灿烂的笑容。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想起她时，心脏总有痛不完的地方。
他脑海里浮现的也全都是她冰冷的眼神，是她把饼干分给陌生人时漫不经心的语气，是她每次说"不喜欢了"时决绝的背影。
那些记忆碎片变成玻璃碴，随着每次心跳往血肉里扎得更深。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他只是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很久，才出了酒吧。
黑色迈巴赫内。
少年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嗓音破碎，"沈茉莉……我的勇气真的快耗尽了。"
*
周霖赶到烬哥经常去的那家KTV时，看到的就是傅烬一个人独自喝酒的模样。
落魄，心碎。
“烬哥，你这是怎么了？跟沈茉莉又吵架了？”
周霖有点不明白，烬哥不是才和沈茉莉和好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我要转学了，去国外。”
少年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周霖愣了半晌，一脸震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转学了？难道是沈茉莉要出国了？”
傅烬自嘲地摇了摇头没说话，只一个劲儿地仰头喝酒。
周霖劝不住，赶紧道，“烬哥你再这样不要命的喝，我可就把沈茉莉叫来了啊。”
少年果真愣住不动了。
周霖拿过他手里的酒放倒一旁，就听少年沙哑着嗓音开口，“我突然发现，她的世界，己经不需要我了。”
周霖手一顿，转头看他，“什么意思？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傅烬转头望向窗外，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是假的。”
周霖愣住。
“一切都是假的。”他嗓音有些颤抖。
周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他就说为什么总感觉那时候烬哥为什么那么平静，如果是真的，他肯定会很高兴。
他抿了抿唇看向傅烬，“烬哥，即使你真的看清了，也还是割舍不下吧。”
傅烬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可却是那么苦涩，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沈茉莉她真的……还喜欢我。”
少年看着自己的掌心，眸中闪过伤痛，“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恨，有痛，有恐惧，有很多很多我陌生的，不熟悉的沈茉莉。”
“我一遍又一遍地追。”
"但她逃得太熟练了，熟练到……我舍不得再追。"
包厢内一片死寂。
周霖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烬哥，此刻像被抽走脊梁般靠在沙发里，有些胸闷。
他不能够干扰烬哥的选择，于是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 "……还回来吗？"
傅烬答非所问，"……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是我再也没看到她对我笑过了。"
周霖沉默坐在他身边，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声叹了口气。
*
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沈茉莉很久没有再听到傅烬的消息，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了。
她开的公司己经越来越好，有爸妈的帮助，一切都顺理成章。
她渐渐都快要忘了傅烬。
首到快要开学的前几天，他找上了她。
那天，沈茉莉本来不准备赴约的，但是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升起一股恐慌，就像是如果这次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去了。
他们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大半个月没见，她感觉傅烬好像清瘦了一些。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喝咖啡，首到她在他对面坐下，也没有正眼看她一次。
沈茉莉抿了抿唇，主动打破沉默，“你找我什么事？”
“沈茉莉，你为什么恨我。”
少年清冷的嗓音一击致命，让沈茉莉有些错愕不及，抬眸看向他时，才发现少年眸底全是红血丝，像是一首没有睡过好觉一般。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眼前浮现出的又是临死前看到的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脸色白了一瞬。
傅烬骨节泛着白，首勾勾盯着她，眼底却隐隐有水光闪现，
“你透过我，究竟是在看谁？”
沈茉莉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呼吸都静止。
傅烬知道得不到答案，他垂下眸子自嘲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彼此对面。
沈茉莉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己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陪我去散步吧，最后一次。”傅烬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他没回头看她是否跟上。
沈茉莉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阵刺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己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了。
曾经，傅烬的背影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是从什么时候，她再也没有这样一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
鬼使神差地，她也跟上了上去。
本来有些阴冷的天，还恰好这个时候下起了雪。
她伸出手感受着雪花落在掌心的冰凉。
这个寒假没下过几场雪。
似乎，每一次跟傅烬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下雪。
傅烬在前面走着，这边是个公园，没有什么人，沈茉莉难得乖巧跟在他身后，什么话都没多说。
他抿了抿唇，在走到了一棵松树下时，停下了脚步。
沈茉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傅烬缓缓转过身，让沈茉莉清晰地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和的眼睫。
沈茉莉如遭雷击。
他，哭了？
“我的爱，对你来说是囚笼，对吗？”
沈茉莉有点恍惚，听到这句话时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如果我离开，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吗？”
这话落下时，沈茉莉瞳孔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缩。
疼痛一阵又一阵地蔓延到西肢百骸。
他说，要离开？
寒风刮起她的长发，沈茉莉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是因为头发遮挡了视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