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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条永远不会有回复的消息，穆鸢慢慢蜷缩起来，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
屏幕上的莲花头像渐渐暗下去，最终熄灭。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的栏杆上，歪着头好奇地张望。
风吹动窗帘，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谁在轻声叹息。
穆鸢慢慢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前永恒的黑暗，却让记忆中的画面愈发清晰。
妈妈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爸爸坐在沙发上工作时眼镜的反光，还有餐桌上那个插着蜡烛的奶油蛋糕......
她突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泪水顺势滑进嘴角，咸涩中带着一丝甜。
......
秋雨站在幸福小区的铁门前，仰头望着斑驳的墙面。
灰白色的墙皮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黄的水泥。
铁栏杆上锈迹斑斑，有几处甚至己经断裂，被人用铁丝草草缠住。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吗？”
秋雨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小区里的绿化带杂草丛生，几个塑料垃圾桶歪倒在路边，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水洼，在坑洼的水泥地上走得有些踉跄。
二单元的门洞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开的嘴。
秋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走进去。
潮湿的霉味立刻扑面而来，混合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油烟味，让她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楼梯间的灯坏了，只有从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秋雨扶着落满灰尘的栏杆，一步步往上走。
台阶边缘的水泥己经破损，露出里面的钢筋。
走到二楼转角时，她突然被某阶台阶给绊了一下。
“啊！”
她猛地向前栽去，幸好及时抓住了栏杆，才没有滚下楼梯。
秋雨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终于爬到三楼时，她的后背己经出了一层薄汗。
301的门漆剥落得厉害。
秋雨再三核对着手机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后，才抬手敲门。
“小鸢鸢在里面吗？我要进来喽~”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却掩饰不住微微的喘息。
话音刚落，门内就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门开得很快。
穆鸢站在门口，凌乱的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她光着脚，睡裙的肩带歪在一边，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
嘴角努力上扬的弧度，与通红的眼眶形成鲜明对比。
“来了。”
穆鸢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哭过。
秋雨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目光从穆鸢红肿的眼睛，移到脸上未干的水痕，再到微微发抖的指尖。
阳光从门内照出来，将那些泪痕映得闪闪发亮。
“你...”
秋雨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她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搭在门框上。
指甲上的闪粉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与斑驳的门漆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穿堂风掠过，带来楼下谁家炒菜的香气。
穆鸢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光裸的脚趾在冰凉的地板上蜷起。
“我...”
秋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穆鸢。
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玻璃娃娃，却又强撑着露出笑容。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只是轻声问道：
“你吃完饭了吗？”
穆鸢的睫毛颤了颤，手指捏着睡
衣裙的一角，布料在她指腹下皱成一团。
“还...还没。”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尾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那先去吃饭吧。”
秋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小心翼翼。
“好。”
穆鸢慢慢转身，给秋雨让出一条路。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光裸的脚掌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秋雨走进屋内，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与外头破旧的楼道截然不同，这个小屋收拾得干净整洁。
米色的窗帘半拉着，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唯一突兀的是沙发前茶几上那半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塑料袋上凝结的水珠在桌面留下一圈湿痕。
秋雨轻手轻脚地坐在沙发边缘，生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
穆鸢随后也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秋雨用余光打量着穆鸢的侧脸。
她的眼眶还泛着红，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微微发亮，可能是刚才哭过的缘故。
秋雨的手指绞在一起，指甲上的闪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有一肚子话想问，却又怕触到对方的伤心事。
穆鸢小口小口地吃着己经冷掉的包子，咀嚼的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房间里只有她偶尔的吞咽声。
秋雨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
终于，穆鸢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塑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们去上班吧。”
她的声音己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未存在过。
秋雨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灿烂的笑容。
“不急不急，这么急着上班干什么？”
她突然凑近，手指轻轻拂过穆鸢凌乱的发丝。
“你看看你，身上乱兮兮的。”
她的指尖触到穆鸢睡裙歪斜的肩带，动作轻柔地将其拉正。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两人身上，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先去刷牙洗脸，然后...”
秋雨突然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在网上学了几个发型，绝对适合你！都是超级可爱的萝莉风！”
穆鸢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萝莉...就不用了吧...”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正常的发型就可以了。”
“什么不是！”
秋雨夸张地比划着。
“你才多高，一米六哎！”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相信我，这几个发型绝对适合你！你看这个双马尾，还有这个蝴蝶结发带...”
（求礼物求礼物，作者现在就靠着你们活着了，数据天天跌，真的要哭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