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废弃工厂外呼啸着,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不停,把这原本阴森死寂的地方照得鬼魅般忽明忽暗。工厂里,尘土在混乱的脚步和打斗中肆意飞扬,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首咳嗽。
林思远紧紧护着陈美玲,他的胳膊因用力而肌肉紧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泥印。他双眼死死盯着倒地哀号的顾无言,那眼神里的恨意像是能将对方生吞活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缝里挤出一句:“顾无言,你这是自作自受!”
顾无言躺在地上,腿上汩汩冒血,染红了他身下那片脏兮兮的地面。他脸色惨白如纸,却还强撑着扭曲的面容,恶狠狠地瞪着林思远:“你…… 你别得意,就算我栽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那声音因疼痛而颤抖,却依旧透着不甘。
警察们迅速控制住局面,将绑匪一个个铐住押上警车。申队大步走到顾无言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峻得像冬日的寒潭:“顾无言,你的罪行己经败露,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说着,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刀,装进证物袋。
林思远扶着陈美玲,慢慢走出工厂。陈美玲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靠在林思远身上簌簌发抖。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半晌才嗫嚅出一句:“思远,我…… 对不住你和梓倩。”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满是愧疚与后怕。
林思远冷哼一声,没接话。此刻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对陈美玲的气还没消,但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又有些不忍。
回到家,姚梓倩早己哭成了泪人儿,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到林思远和陈美玲平安归来,她扑上来,一把抱住两人,放声大哭:“我以为…… 我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吓死我了!” 泪水打湿了林思远的肩头,滚烫滚烫的。
林思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儿了,梓倩,都过去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事儿离真正结束还差得远。
接下来的日子,警方全力侦破案件。审讯室里,灯光白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顾无言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板上,耷拉着脑袋,起初还嘴硬,妄图狡辩。
“顾无言,你公司的财务造假账目、偷税漏税证据确凿,还有你指使绑架、贿赂公职人员,一桩桩一件件,你抵赖不掉。” 审讯员一拍桌子,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震得顾无言一哆嗦。
顾无言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闪躲:“我…… 我那都是为了公司生存,不得己为之。”
审讯员冷笑一声:“少在这儿给自己找借口,你的所作所为己经触犯法律底线,等着接受制裁吧!”
随着调查深入,更多惊人真相浮出水面。原来,顾无言这些年为了扩张商业版图,不仅在国内不择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还暗中与境外非法势力勾结,走私违禁物品,谋取暴利。他的商业帝国,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和法律的废墟之上。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人们穿着正装,表情凝重,脚步轻轻,生怕打破这份神圣的寂静。法官魏法官身着法袍,端坐在高处,目光威严地扫视全场。
陈美玲作为证人出庭,她走上证人席时,脚步踉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不敢抬头看众人,声音颤抖着陈述顾无言如何威逼利诱她,让她偷取林思远公司机密,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
“我…… 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被债务逼得昏了头,求法庭从轻发落。” 陈美玲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
林思远坐在听众席,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酸涩。他对陈美玲的气,在这一刻消散了些,只剩对这一连串变故的无奈与疲惫。
顾无言站在被告席,依旧穿着那身昂贵却此刻显得狼狈的西装,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当一项项罪名宣读出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腿渐渐发软,若不是两旁法警搀扶,怕是早己瘫倒在地。
“被告人顾无言,犯商业诈骗罪、偷税漏税罪、绑架罪、行贿罪…… 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并没收全部个人财产。” 法官魏法官的声音沉稳有力,在法庭上空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定了顾无言的命运。
顾无言听到判决,猛地抬起头,像是要争辩,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无力地垂下脑袋,任由法警押走。这一刻,他的商业帝国彻底崩塌,那些曾经的风光与傲慢,都化作泡影。
林思远公司这边,在风波平息后逐渐重回正轨。员工们干劲十足,加班加点弥补之前的损失。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讨论方案声交织成一曲忙碌的乐章。客户们得知真相,纷纷恢复信任,订单像雪片般飞来。
“林总,这次多亏您力挽狂澜,公司才能起死回生啊!” 助手小张满脸兴奋地对林思远说,手里扬着一沓新签的合同。
林思远疲惫地笑了笑:“大家都辛苦了,这是咱们共同的成果。” 他的笑容里透着欣慰,可眼底的黑眼圈和皱纹,却诉说着这段日子的艰辛。
一家人再次相聚时,少了以往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他们围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丰盛菜肴,却没人动筷,只是静静看着彼此,眼中有泪,嘴角带笑。
“思远,梓倩,妈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陈美玲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哽咽。
姚梓倩握住母亲的手,又看向林思远:“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
林思远点点头,眼眶泛红:“嗯,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