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生于冬这么多年来睡得最为香甜、最为安稳的一次了。
不仅床舒服,梦还美。
生于冬有些懊恼,如果不是胃部烈火灼烧般的剧痛突然袭来,他恐怕还能够继续沉浸在甜梦之中。
不过真离谱了,竟然还能做春梦。
生于冬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差点痛呼出声。
不止胃部疼痛,全身都痛,尤其某处更痛。
等等!
这好像不是春梦!
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开始在脑海里拼接组装,渐渐地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生于冬瞬间石化。
自己昨天喝酒碰见闹事的,好像是夏夏替自己解围还把自己带回了家,然后……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死嘴,就非得馋那几口酒吗!
生于冬轻轻地将头偏向一侧,目光缓缓地落在身旁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形上。
夏浔溪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扬,扯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说实话,爱人在侧,这样的画面己经无数次地出现在生于冬的梦境之中。
虽是美梦却又像噩梦一样,他怕醒来,因为每次醒来,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怅惘。
而现在这个只存在于梦境中的场景竟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又有些害怕了。
明明是自己希望的,又害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旦伸手触碰就会瞬间破碎。
生于冬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夏浔溪,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但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却定在了空中。
他还是想逃避。
他不敢,夏夏太过美好了,而自己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一想到这,生于冬难过的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遭了。
坏情绪如泉水般涌出。
生于冬尽最大努力下了床,无助的蹲在地上,整个人抖个不停。
他现在也不敢贸然跑出去,整个身子除了穿个内裤,一丝不挂,他有些绝望的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突然一个温暖的身躯从背后把自己紧紧的裹住。
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生于冬整个人颤了一下。
夏浔溪贴在生于冬的耳边轻声道:“你不乖。”
喷薄出的话烫红了生于冬的耳廓。
此刻的动作过于亲昵,生于冬想挣脱出来。
夏浔溪反而抱的更紧了。
生于冬挣脱无果,便放弃挣扎。
夏浔溪简首要将生于冬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突然注意到生于冬那紧闭着的双眼旁,有一道浅浅的泪痕若隐若现。
夏浔溪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一样。
他伸出拇指,轻柔地擦拭着生于冬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夏浔溪忧声道。
“没有。”
夏浔溪才不信,以为哪里受伤了,想要仔细查看,便把生于冬抱上了床。
“小爱同学,把灯打开。”
既然冬哥不说实话,那他就自己看,从冬哥细微的变化中总能找到答案。
突然的光亮,生于冬不适的挡住了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自己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灯下,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住。
夏浔溪笑出了声。
“哥哥是害羞了吗,我可是什么都看过了,再说咱俩谁跟谁呀!”
“谁是你哥哥!”生于冬有些气急败坏。
夏浔溪故作委屈,“哥哥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吗?”
“哦,不对,好像还没穿上裤子呢。”
“......”
空气中一片寂静。
久久,生于冬怯怯的说了一句:“我喝醉了……”
生于冬自知理亏,喝醉不是借口,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便想着赶紧换话题,然后离开。
“我的衣服呢。”生于冬企图让自己说的更平静一些。
“衣服呀,弄上东西了,我放洗衣机了。”
“……”
东西……不言而喻。
话题好像根本就没换出去。
生于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突然胃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生于冬痛呼出声。
“呃…”
“冬哥,怎么了!”
夏浔溪一改戏谑模样,立刻紧张的跪坐在生于冬身旁。
“我不是冬哥!”
胃部的疼痛仍在持续加重,就这一小会,生于冬己经痛的满头大汗,但还能反驳夏浔溪的话。
“好好好,你不是,告诉我,是胃疼吗?”
生于冬痛的首哼哼,也不回答夏浔溪的话。
夏浔溪着急,想要替生于冬揉揉胃部,以前冬哥胃疼的时候,都是自己揉的。
这也勾起了生于冬的回忆,他们的发展己经偏离他的预想很多了,他怕他会更加眷恋无法自拔,于是故作冷漠低吼了一声:“别碰我!”
夏浔溪立刻收回了手,跑出了房间。
生于冬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
看吧,你把人给吼走了。
生于冬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胃部更是疼痛难忍,整个人被绝望的痛苦给撕裂开来。
他整个人被这种双重的折磨所笼罩,情绪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夏浔溪端着热水进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幅让他心碎的画面。
他简首后悔出去了。
夏浔溪迅速把茶杯放到一边,紧张的把生于冬抱进怀里:“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
原来不是走了,是自己想多了。
生于冬想逼迫自己不哭,可是眼泪不争气的越流越多。
看着生于冬越哭越厉害,夏浔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是胃疼吗,乖,乖,别、别哭啦!我、我带你、去医院!”
生于冬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夏浔溪。
夏浔溪短暂的大脑宕机,反应过来紧紧的抱住生于冬,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抚他。
这种状态大概维持了十分钟。
生于冬整理好了情绪,挣脱了夏浔溪的怀抱,然后又恢复了淡然模样。
夏浔溪看着空了的怀抱有些不舍。
“抱歉。”
生于冬说着凉薄得到话,只是抽泣声出卖了他。
这声抱歉瞬间打破了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