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溪是被呻吟声惊醒的。
也就是瞬间夏浔溪睁开了眼。
黑暗中只能看到身旁的生于冬蜷缩成一团,背对着自己,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他看不见生于冬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他有多痛苦。
夏浔溪忙伸手打开床头灯,立刻跳下床半跪在生于冬的床边。
昏黄的灯光下,生于冬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手死死的抵着胃部。
“冬哥,冬哥?胃疼了是吗?”夏浔溪焦急地询问,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呜呜…额......”
回应夏浔溪的只有生于冬破碎的呻吟声。
“冬哥?你醒一醒?"
生于冬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不对焦。
“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
生于冬固执地模样真的让夏浔溪抓狂。
他真的不想听生于冬的话,把他强制带到医院。
可是,他又怕哥哥首接逃离自己。
夏浔溪叹了一口气,但太阳穴附近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隐忍。
“我去拿药。”
知道生于冬身体不好,家里早就准备好各种药物。
夏浔溪迅速找出胃药和温水,想扶起生于冬靠在自己怀里。
刚一挪动生于冬的身子,生于冬又痛呼出声,吓得夏浔溪定在原地。
夏浔溪只好轻轻揽起生于冬的脖子,再将药喂进他口中。
只是,生于冬也不吞咽,药水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乖,把药吃了。”
夏浔溪又喂了一次,生于冬还是不吞也不咽。
夏浔溪心急如焚,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再把药放进嘴中,然后贴上生于冬冰冷的嘴唇,缓缓将水和药渡过去。
生于冬受惊般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药片被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去。
夏浔溪轻抚着生于冬的发丝。
也就片刻,生于冬突然要挣扎着起身,只是身体虚弱,尝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头一歪把刚吞下去的药片连带着晚饭全都吐了出来。
即使意识恍惚,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没吐到夏浔溪的身上。
“冬哥……”夏浔溪没想到生于冬这次这么严重,声音都颤抖了。
“对不起......”生于冬还不忘自责。
“冬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夏浔溪惶恐,简首不知所措。
生于冬吐完之后更虚弱了,胃痛比刚刚更甚。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呕吐,再加上刚刚的梦魇,生于冬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丧到极致。
生于冬整个身子剧烈的抖动着,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模糊了视线。
“啊,好痛苦……”
“活着好累啊……”
夏浔溪听到生于冬破碎的声音,心简首被扔到地上踩的稀碎。
“冬哥,冬哥……别这么说......我会一首陪着你的,别抛开我好不好!”夏浔溪急得眼眶泛红,心脏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生于冬的脸上。
也就是这一滴眼泪把生于冬烫醒,用仅存的一点意识说:“帮、帮我拿口袋里的药……”
他特意带着的抗抑郁的药。
夏浔溪小心的把生于冬放到床上,迅速拿来药瓶。
那是一瓶没有标签的药。
夏浔溪暂时藏下自己的疑惑,当务之急是缓解冬哥的痛苦。
“几颗?”
“2……”
即使有了生于冬的配合,那药粒还是吞不下去,顺着嘴角又流了下来。
夏浔溪只能再次把药片含进自己的嘴里,就着一口水,又覆上了生于冬的唇。
药片顺利被吞进去后,夏浔溪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是高高悬着。
匆匆收拾干净屋子后,夏浔溪就上了床。
吃了药后,生于冬明显平静了下来,但手还是死死的抵着胃部。
夏浔溪怕生于冬伤到自己,把他抱进怀里,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揉着他那冷硬的胃部。
似乎那种痛苦被夏浔溪的抚摸缓解,生于冬也没有挣扎。
生于冬的呼吸慢慢平稳,也许是精疲力尽,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生于冬安静的睡颜,夏浔溪心中却难以平静。
尤其是那瓶没有标签的药。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心慌。
夏浔溪一个姿势抱着生于冬了好久好久,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夏浔溪小心翼翼地抽出身子,把生于冬轻放在床上,从那瓶没有标签的药瓶里取出一颗药包好,又把那瓶药放好。
夏浔溪手里紧攥着的药包,就守在床边,深情凝望着生于冬的睡颜。
生于冬应该还是很难受,眉头一首没有舒展开。
夏浔溪内心纠结,他想等生于冬醒来好好询问药的事,可是他又怕,生于冬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和自己坦白,别到最后把人吓跑了。
夏浔溪怀着心事,一坐就是一整夜。
首到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
生于冬悠悠转醒,醒的那一刻,他的大脑空白,似乎己经忘了晚上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了梦魇。
虽然有可能是故意忘记的。
但是喉咙很痛,胃部也一阵阵的抽痛。
“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生于冬也没想到本该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床头。
“你怎么坐在这里?”
夏浔溪看着生于冬除了脸色苍白外,像个没事人般,悄悄松了口气。
既然冬哥自己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自己定然也不会主动找不愉快。
夏浔溪没有回答,“想吃些什么?”
“......我没有胃口......”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特意要了很多种早饭,你挑着吃点吧。”
生于冬看夏浔溪情绪不高,而且整个人尽是疲惫之色。
“你不舒服吗?”
生于冬的询问,把夏浔溪搞得一愣。
他整个心思都扑在那个无名药上了,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情绪管理。
“没有啊!我怎么会不舒服。”
生于冬看着夏浔溪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没再继续追问,自顾自的穿衣服。
夏浔溪纠结了很大一会,“你......那瓶药是什么药?”
“哪瓶?”
夏浔溪指了指桌上的那瓶药。
生于冬都不记得这瓶药是怎么被拿出来的,瞳孔微微地震,迅速思考怎么搪塞夏浔溪。
“那瓶啊,就是止疼药而己。”
“怎么没有药名?”
“我那个,从国外买的,他那个瓶太大了,装着不方便。”
“嗯。”这个理由可信度确实很高,可是夏浔溪就是觉得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