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夜雨在玛莎拉蒂车窗上蜿蜒成泪痕,司夜寒指节泛白地攥着方向盘,腕间渗出的血珠在卡其色袖口洇开暗色花斑。
司夜寒的脸色黑沉如墨,手上的伤口还在渗出丝丝鲜血,暗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一言不发地将裴觅夏载回海边别墅。
一路上压抑的气氛,让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裴觅夏望着后视镜里倒退的霓虹,耳畔仍回荡着韩肃颧骨碎裂的脆响。
她咽喉紧缩着血腥气,指尖无意识揪住裙摆的褶皱,那些被父亲空难新闻和母亲为父亲殉情的恐惧,突然在韩肃扭曲的脸上复活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发这么大的火,那暴力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彻底刷新了她的认知。
那个在她跳舞时用下流目光逡巡的男人,此刻正蜷缩在拍卖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条被抽去骨头的蛇。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在别墅门口吹拂了许久,裴觅夏才从混沌的思绪中逐渐清醒过来。
看着司夜寒失控暴走的模样,她内心没有对他的恐惧,只是回想起他打人的场景,仍心有余悸,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挥之不去 。
她鼓起勇气,从司夜寒的后背拦腰抱住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夜寒,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司夜寒心中的怒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恼怒于那个男人竟敢觊觎自己的女人,可刚才血腥的画面,也让他有些后怕。
他缓缓转过身,将裴觅夏紧紧搂在怀中,声音里满是关切:“夏夏,有没有吓到你。”
裴觅夏轻轻点头:“我被吓到了。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冲动,我怕你会吃亏。”
司夜寒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不知道,刚才我被怒气冲昏了头。
你就是我的底线。别人要动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做到云淡风轻的保持理智呢?”
裴觅夏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猫:“那你教我防身的技能好不好?”
司夜寒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这时,裴觅夏才注意到他受伤的手,心疼瞬间涌上心头。
她将他的手掌摊开在仪表盘冷光里,那些嵌着水晶碎片的伤口像撒落银河的创口,每个血珠都在讲述守护的代价。
"疼吗?"她轻触司夜寒渗血的指节,指尖沾着铁锈味的温热。
她小心翼翼地拉过他的手,眼神专注而温柔,找出医药箱,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为他擦拭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司夜寒看着被包扎得整齐漂亮的手,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嘴角扬起宠溺的笑:“老婆,就是心灵手巧。”
裴觅夏脸颊泛红,嗔怪道:“我还没嫁进你家呢,你就这样叫我。”
司夜寒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神里满是爱意:“迟早的事。”
阒然,司夜寒转身时,月光正掠过裴觅夏锁骨间的红痕,那是他昨夜情动时留下的印记。
他忽然单膝跪地,司夜寒突然单膝跪地,手中璀璨的“星屿月”戒指闪耀着光芒。
他深情地凝视着裴觅夏的眼睛:“夏夏,嫁给我好不好?”他指尖还缠着染血的蕾丝,却郑重地托起那枚镶嵌着厄瓜多尔紫水晶的戒指。
裴觅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惊得有些发懵,璀璨的戒指光芒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司夜寒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先教我怎样永远留住你。”
裴觅夏这才回过神来,眼眶微微,声音坚定而幸福:“我愿意。”
司夜寒将裴觅夏紧紧拥入怀中,轻声承诺:“老婆,我会把伯父伯母对你这些年缺席的爱都补给你。”
裴觅夏靠在他肩头,心中满是感动。她抬头望向夜空,仿佛能看到雾城的父亲裴誉和母亲白霜欣慰的笑容。
她在心里默默诉说:“天国的爸爸妈妈,夏夏己经找到另一半了,他很爱我,我也很幸福,你们不用担心……”
裴觅夏的眼泪砸在戒托上,溅起细小的虹彩。
她望向海平线尽头若隐若现的渔火,恍惚看见父母牵着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踏浪而来。
“爸爸妈妈说过,真爱是暴风雨里也不熄灭的灯塔。”她伸出无名指,任由司夜寒将星辰与承诺一同镌刻在指间。
司夜寒看着怀中的未婚妻,温柔地说:“夏夏,如今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裴觅夏想起雾城的别墅,轻声问道:“司夜寒,雾城的别墅……”
司夜寒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认真地说:“其实,我早就想把别墅转到你的名下。毕竟那栋别墅是你父母留给你唯一的念想。”
裴觅夏感动地看着他:“谢谢!”
司夜寒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
司夜寒推开别墅雕花门时,敦煌壁画正在晨光中苏醒。
飞天神女的飘带拂过裴觅夏雪白的舞裙,她踮着脚尖将孤品挂上客厅主墙,伤口未愈的指节在纱布下弯成优雅的弧度。
“这是要送给知意的道歉礼。”他从背后环住她,下颌抵着她发顶轻蹭,“但我突然舍不得了。”
裴觅夏转身将星月戒指贴在他心口:“你看,飞天的璎珞和我们戒指的碎钻多像?”
她指尖沿着壁画上游,“最好的礼物,是让美找到懂它的眼睛。”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别墅,在地上铺上一层银纱。
两人并排而坐,手中握着一对闪耀的对戒,那精致的戒身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如同他们此刻炽热的爱情。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与幸福的气息,时光仿佛在此刻定格,见证着这对恋人永恒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