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崎岖,白马悠悠前行。
天已经亮了,煦暖的阳光洒落林间,叫醒了沉寂一夜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山岭之间愉悦的叫着。
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响起,惊起了刚刚落在枝头的鸟雀,扑棱棱飞入林间,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驾—”
楚天轻轻喝了一声,胯下白马仰起头呼了一个鼻响,继续吭哧吭哧的往前面走去。
这是一条开辟于山间的青石路,两侧皆是光洁的峭壁,崖上有水从石缝之中渗出,滋润着崖壁上的青苔,崖顶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抬头望去,天空只见一线光明。
仙霞古道,绵延二百余里,相传乃是唐末黄巢所开,乃是浙闽必经之路。
楚天驱赶着白马,一步步沿着石阶前行。继续向前十余里,峰回路转,豁然开朗。
前面的转弯处有一座凉亭,几个挑夫正放下担子,在亭子里歇息,啃着干粮。
几人见楚天过来,纷纷挤在一起,给让出一角,等楚天将马丢在路旁进了亭子,几人上下打量着,他们七个人,应该有一个是领头的,穿着打扮与其他几人不同。
楚天拿出身上的酒囊,轻轻咂了一口,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担子,见有盐花从竹框里渗出来,心中明了,知道了这些人是一帮盐贩子。
那领头的见楚天看着担子,走近了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要到哪里去?”
楚天说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几人相视一眼,那领头之人又问:“看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一个人到外面来找人,难道不怕这荒郊野岭的有危险?”
楚天抬头看着他,似有些惊讶的问道:“哦?莫非这山上有土匪不成?”
那人哈哈一笑道:“公子说笑了,光秃秃的山上怎么会有土匪呢?只是这山路崎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所以你们是土匪?”
楚天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楚天,那领头的转过身背对着楚天,突然又回头道:“公子想多了,我们可都是正经的买卖人,怎么能是土匪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却拿我当恶人。”
楚天站起来,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那就是我错怪你了。”
那人又道:“刚才公子说要找一个人,不知道找的人是谁?我凤九在这岭南地界也有三分薄面,或许可以帮到你。至于酬劳嘛?我看上你这马了!”
楚天看着领头这人,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他淡淡的说道:“那我要是不给呢?”
凤九道:“你真不给,就不怕从这山梁上掉下去。”
“你果然还是个土匪!既然如此,那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方德!广东人,或许他还有个儿子,叫做方世玉!”
“方德?没听说过,不过你可以换个问题。”
楚天道:“那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一把掐住了凤九的咽喉,咕嘎一声断了生机。余下几人站起来抄起手中扁担指着楚天道:“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哼,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死人。”
“我们是五虎门的人。”
一帮鱼虾,还不足以让楚天动手,他上前一步,将几人逼在亭子一角。
“你们不是说从这儿掉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吗?你们从这儿跳下去,我便放了你们,要么我将你们打的粉身碎骨,再从这儿丢下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你已经杀了凤九了,我们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也扯平了。”
“聒噪!”
楚天抬腿一脚踢出,那刚才说话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极速往后撞去,碰在身后的柱子上,闷哼一声,一口血从口中喷出,然后跌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盯着楚天,伸出一只手指头指着。
“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楚天再看着几人问:“你们自已跳还是我把你们打死了再丢下去?”
一人大叫一声,喝道:“兄弟们,横竖都是个死,我们跟他拼了!”
说着就拿起扁担往楚天头上砸来,楚天不闪不避,在扁担临头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扁担的一头,手上一用力,整根扁担从中裂开,变成一个个木条,那人惨叫一声,两只手已经鲜血淋漓,楚天将手中碎木签一掌推出,木条从那人身上穿身而过,胸口顿时出现十几个窟窿,血从他身上涌出来,砰的一声趴在地上,背后还扎着一根根木条。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拿起扁担,将楚天围在中间,一人突然发力,扁担横扫楚天下盘,楚天一抖身后斗篷,凌空而起,那人扑了个空,刚一抬头,发现楚天已经到了亭子之外,几人一拥而上,楚天却又逼了进来,身形旋转,步若游龙,斗篷凌厉如刀,逼的几人无法近身,一人闪避不急,被斗篷扫中,直接从亭子里面飞了出去,楚天攻势不减,转眼又杀两人。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从这人跳下去。”
他看着楚天,手中扁担早已被打落在地,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好,我这就跳!”
他说着,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楚天背对着自已,悄悄的从腰后拿出一柄匕首,突然暴起,往楚天脑后刺去,他的匕首还未刺到楚天脖子,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天。
他看到了,看到了楚天脑后那一柄小小的刀,就挂在辫子梢。
楚天这才回过身来,拿起那领头人腰上的一枚铜牌,一面铸着五虎门三个字,而另一面则是一个凤字。
五虎门,凤?
楚天略一思索,便知道这枚牌子的主人是谁。当下也不再逗留,骑着自已白马继续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