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大门高大厚实,由红木制成,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季寒霆推开门进去,眼前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四周种满了参天古树。
“哇塞,这树有上百年吧?”
树荫下摆放着石凳。
整座宅院很大,三路多进四合院落,端方有序。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尊贵磅礴。
季寒霆迈着四方步走在长廊上,挨个看分院落。
到了一个院子外面停下,这里朝南,院中很大,种着很多紫藤花。
此时正开的茂盛,香气馥郁芬芳。
太阳照到了整个院落。
“大人是想自已住这里吗?也好,可以取个雅致的名字。”
竹影跑进跑出看厢房。
季寒霆踢了一下地上的青石砖。
“这里的地面要重新找平,这样雪宁学会走路后摔倒也不会磕着,就起名叫雪院。”
竹影一听,睁大眼睛,吃惊道:“啊?这里是大人让少夫人和雪宁小姐住的地方?”
季寒霆推开主屋门,里面很宽敞,阳光照进去,非常明亮。
竹影笑说:
“属下还以为大人会和季老爷他们分开住呢,他们住在老宅院,您住在这里,不过一起住也好,大人就不会孤单,咱们这里也热闹些。
不过,大人,若是你日后议亲的话, 人家有可能会挑剔家里人多哦,毕竟你又不是季老爷的儿子,是弟弟,算二房吧?”
季寒霆原来也想着自已和季老爷夫人分开,不喜欢他们的为人。
可姜璃珠和雪宁不受季家待见,尤其是雪宁,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却没人疼爱,这娘俩日后可怎么办?他不敢想。
于是想了一个计划。
若想孩子过的好,首先要让她的母亲提高生存能力。
好在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姜璃珠是个勤劳肯上进的女人,就有调教的空间。
若让母女俩进府,就得让季家大房一起进门,不然传出去多不好听,上也说不通。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未来议亲的事。
更对日后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心里没有概念,但是脑海里经常出现一个少女的模样。
那是十四岁在乡下庄子上,他因为上山去抓蛇,被毒蛇攻击中了毒。
以为就这么一命呜呼,路过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一袭粗布粉裙子。
“你怎么了?”
季寒霆虚弱的指了一下腿。
少女挽起他的粗布裤子,“你被蛇咬了?”
“是,救我。”
原想着让少女去喊人来救他,可没想到少女放下背上的竹筐,拿了一束绿色的草药,放进嘴里嚼烂覆在他的腿上。
“你等等,我再去挖白花蛇舌草和半边莲来。”
她往山上跑去,季寒霆昏迷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面前有一堆篝火。
少女正在烤玉米。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有一对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笑的时候能融化冰雪。
季寒霆动了一下腿,上面敷着绿色的草药渣,虽然还有些麻木,但是已经不疼了,并且能动弹。
“谢谢你救了我。”
“肚子饿了吧,吃玉米。”
她把烤玉米递给他,季寒霆第一次仔细观察一个女孩子,她的睫毛浓密纤长,在月色下在眼窝处映出阴影。
他边吃,刚要问她叫什么名字,忽然出现马蹄声。
紧接着出现了两匹高头大马,上面的彪悍男人一眼看到少女。
淫笑道:“有个小姑娘,抢来玩玩!”
季寒霆一听,一下子翻身起来。
那时他已经跟着师父学了一些打斗本领。
“快躲起来。”
“你小心点。”
少女往山墩子后面跑,季寒霆挡住两个男人,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厮杀。
因为腿受伤,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凭借一套敏捷地拳脚擒拿手,把两个彪悍男人戳伤,他们跳上马去搬救兵。
季寒霆往山后面跑去找少女,却只捡到一个竹筐背篓。
夜里走了几个山头,大喊,“姑娘!你在哪儿?”
一直找到白天依旧没有人影。
怅然所失,他还没有感谢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找到她。
这是他第一次牵挂一个人。
后来离开乡下庄子时,还在当初那个地方留了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一年前你救了我,若是你能看到这张纸条,请记住,我叫季寒霆,家住禹州季家村。”
那是少男第一次春心萌动的经历,虽然没有后续,却依旧终身难忘。
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到当年的那个少女,若是有机会遇到,他想说,这些年他时常回想起救命之恩。
“大人!你在想什么?属下买些酒菜带回去吃,还是咱们吃完回府?”
不知不觉,季寒霆回想着往事,已经出了提督府大门。
“吃完再回去吧,去一壶春吃灌汤包。”
“好嘞。”
入夜,季寒霆和竹影回到季府。
手里提着一个大纸皮袋。
季寒霆交代道:“瞧瞧把包子送到后院去,记住不能让人瞧见,听到没?”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竹影飞快窜进黑夜里。
到了后院翻进栅栏,看到厢房窗子里还透着灯火。
于是跑到门口叩了一下门。
香茗从隔壁耳房出来,惊讶道:“竹影侍卫,你来干嘛?”
姜璃珠听到声音,也开了门。
竹影摸头憨笑道:“大人让我来送包子,趁热吃。”
塞进姜璃珠手里,飞速又翻过栅栏跑了。
香茗笑说,“这人像猴子一样,看来咱们院里的栅栏要扎上铁丝网才安全。”
屋内,打开纸皮袋,里面的发面小笼包还热乎乎的,香喷喷的。
“这种渗油的褶子皮儿的包子最好吃。”
“要是有醋和辣椒就好了,奴婢去厨房取吧?”
“别去了,天黑的不安全,这样也挺好吃的。”
姜璃珠想这应该也是季寒霆让送来的,从前自已对他的看法是不是有出入,他应当算是季家比较有品德的人。
“这个包子的口味有些像禹州那边的。”
“少夫人你小时候在禹州那边吗?上回在药铺听大公子说起过。”
“嗯,父亲在时家里在禹州开药铺,我十二岁全家才来到京城的。”
姜璃珠想起那时候刚和父亲学了些药材的知识,经常去山上挖草药。
有一次还碰到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少年。
她救了他,他长得眉清目秀,拳脚功夫特别厉害。
这日,季鸿煊在季家玉器铺里,突然来了竹影进来。
“季少爷!”
季鸿煊笑问,“你怎么来了,是小叔有话带吗?”
身后进来一个账房先生,戴着眼镜,拿着算盘。
“大人派王账房来查账。”
季鸿煊的笑容僵住,“好,我让掌柜把账本搬出来。”
本以为这个账房先生是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查,那么一共六个铺子,两年的账目不得半月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季寒霆在每家铺子各派了一个精通的账房先生。
短短两日就把账目盘清楚了。
这日入夜,
账房先生拿着账本给季寒霆汇报道:
“大人,经过我们六个的查账,玉器行两年来共亏空一万两银子,布行亏空两千两,胭脂水粉铺亏空两千五百两,米店亏空一千两…….还有一家铺子从出租以来没有收到过租金。”
季鸿煊脸上又羞又臊。
季寒霆脸色阴沉,冷戾问:“前两给我的账本是假账,我没想到居然两年时间你挥霍了这么多银子?”
“小叔,你听我解释。”
“你去赌坊了?”
“绝对没有,有些是我放出去了印子钱,还没有收回来。”
季寒霆呵斥道:“放印子钱违法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