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还没有过完,外面依然是天寒地冻。
在小红楼里,薛宝钗立即接住了宝玉即兴发挥的两句诗,没有给我留下一点余地。这时,东府的秦可卿主动给我的琵琶曲伴舞,就是雪里送炭。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是我的表姐。
这个表姐要大我八岁,早早地就嫁进了贾府。
其实,这完全是奉旨成婚。贾府上下都知道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奶奶很不一般,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前天,薛宝钗在小红楼喧宾夺主,秦可卿一来就把她的气焰压了下去。细细想来,或许薛姨妈就是知情人。
秦可卿的丈夫贾蓉是一个纨绔子弟,表面上可谓风风光光,其实不然。
有下人在背后说:“在屋子里,秦可卿经常凶贾蓉,还骂他是一个银样镴枪头。”
还有人议论,大表哥贾珍跟自已的儿媳妇秦可卿关系暧昧,焦大醉骂里的扒灰就说这事。
我想,我应该将父亲带来了杨州特产送点过去,投桃报李。
天香楼外,高挂着一长排大红灯笼。楼里金碧辉煌,暗香浮动。
秦可卿住在二楼,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宝玉的声音。他也在这里?不是说要去秦淮河吗?
叩响房门,宝玉拉开门就愣住了,喃喃地问:“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又在背后编排我的故事?看到我就慌了神?”
秦可卿笑意盈盈地坐在美人榻上,立即落井下石:“可不是吗?他说林妹妹好得一塌糊涂,就是受不得一点点气。”
“我有吗?我给你的宝姐姐斗气了吗?”
宝玉的脸立即就红了,不停地搓着双手说:“前天在小红楼里,我确实是多喝了几杯,居然会念出两句狗屁不值的东西。”
“还说呢!别人接得多好啊,风花雪月,欢歌笑语,应有尽有。”
宝玉不敢说话了,我把年货提到秦可卿的身前,轻快地说:“我的父亲问了表姐的安康,又让我过来给表姐拜个晚年。”
“什么表姐啊?他是你的……”
说到这里,宝玉就卡了壳。我扭头就说:“我说表姐就是表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宝玉看到我的表姐点了一点头,才想起我还手提年货。
表姐扭头问:“呆了?”
跟着表姐的目光看过去,屋里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他抢在宝玉的前面接过了年货,默不作声地提到了鹅黄色的纱帘背后。
“他是我的弟弟秦钟,正想求宝玉带小弟去学堂读点书。”
我笑着说:“他只爱读闲书,偏偏不看四书五经。”
表姐嫣然一笑:“闲书也是书啊!都说世事洞明皆学问。”
“就是啊!姐姐几时学的敦煌舞?”
“小时候,有人在街头卖艺。我好奇心重,就学了一点皮毛。”
宝玉马上说:“就算是皮毛,也让我们开了眼界!”
表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你会说……”
这时,窗外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我们静下心来。听了片刻,不知道吹笛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