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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铭静静地站在空荡的大殿中，目光呆滞地凝视着玄机道人打坐的蒲团。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这位与他相识不过数日的师叔，曾在生死关头救过自已，
又引领自已踏上这条充满未知的仙途，这份恩情已是重如泰山。
高宗铭在玄机道人面前虽然滔滔不绝，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却是一片迷茫，连一丝把握都不曾有过。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思绪如同穿越时空，回想起前世记忆中的一句歌词：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在这个世界，既曾有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有权倾天下的皇帝，
但如果想要生存下去，终究还是要依靠自已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面对着蒲团，高宗铭恭敬地弯腰，连拜三拜。
拜完后，他缓缓站直，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是宗门广场，那些玉柱如同沉默的墓碑，静静地矗立在广场中央。
高宗铭从玉简中得知，这些玉柱并不是广场的装饰，它们每一根都代表着一个毁灭的宗门！
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感慨，直接走向广场一侧的善功殿。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高宗铭终于来到一座外形奇特的建筑前。
这个葫芦形状的建筑，大约有三层小楼那么高，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空地上。
若非葫芦的腰部悬挂着一块古朴的匾额，上面写着“善功殿”三个大字，
高宗铭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个占地面积稍大的装饰物。
他围着这个巨大的葫芦建筑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的所在。
葫芦的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门扉的痕迹，这让他感到困惑不已。
高宗铭决定再靠近一些，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却未曾注意到，地面上用银粉细致勾勒出的一个圆圈。
就在他双脚踏入圆圈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他“嗖”的一下吸入了葫芦口。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已已经站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这个大厅的布置有点像是尚未开业的银行。
正面是一长排的柜台。
高宗铭环视四周，然后迈步走向其中一个柜台。
当他走近柜台时，这才注意到柜台背后隐藏着一个漆黑深邃的门洞，
仿佛通向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台面上除了一个小巧的青铜钟外，别无他物。
高宗铭伸出手指，轻轻在青铜钟上敲击了一下，
钟声清脆悦耳，发出“叮”的一声，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数息之后，从那黑漆漆的门洞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她的出现如同一道光，划破了大厅的寂静。
宗门里竟然还有人！
高宗铭的心中先是涌起一股意外，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虽然他明白，对于拯救世界这种史诗级任务来说，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力量或许并无太大差别，
但对于他这个新晋掌门来说，多一个人就意味着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女子的身形高挑，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她的面容冷峻，细长的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果敢和威严。
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与她身上那件白色宽袖长袍，相得益彰。
长袍的衣襟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金色云纹，唯一与玄机道人不同的是，
她的腰间并非玉带，而是一根锦带，更添几分飘逸。
如果说玄机道人给高宗铭的第一印象是“仙人”，那么眼前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则是“大能”，
是那种深不可测、令人敬畏的存在。
高宗铭下意识地准备躬身给这位前辈行礼，以示尊敬，
然而对方却先他一步开口，声音平稳而没有一丝波动：
“见过掌门。”
“啊，哦......”高宗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简单而略显尴尬地回了一句：“你好。”
女子似乎并不在意高宗铭的反应，她继续自我介绍道：“我乃是善功殿的器灵。”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冷静，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超越了常人的理解。
器灵？
这个词汇在高宗铭的脑海中回响，他这才回想起，玄机道人在临终前对他的提醒，
善功殿不是一个普通的殿堂，而是一件传说中的通天灵宝。
根据他从玉简中获得的知识，通天灵宝是一方大世界在天地初开、混沌初分之时，自然孕育而生的宝物。
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无法被复制或再造。
在真灵大世界的太古时期，曾存在着数十件这样的通天灵宝，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数都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传至今的，只剩下这一件。
高宗铭凝视着，眼前这位理应见证了无数岁月沧桑的“女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
他轻声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我没有名字。掌门可以随意称呼。”女子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波动。
高宗铭的目光落在对方衣袍上的金色云纹上，灵机一动，便说道：
“那我就称呼阁下为云前辈吧。”
“可。”女子毫不在意地接受了这个称呼，仿佛名字对她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标签。
“云前辈，这善功殿的作用是发布宗门任务，允许弟子们完成任务收获善功，然后再用善功交换修炼资材？”
“正是。”
“那就是说，殿内现在还有法宝可换？”
高宗铭的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有。”器灵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高宗铭心中一喜，他这个仙宗掌门，除了中指上的戒指之外，手上一件仙家宝物都没有。
他总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拯救世界。
现在听说善功殿里有存货，他有一种宝库大门敞开，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的喜悦。
“给我来一件极品法衣，一件代步法宝，一件护身法宝，一件杀伐法宝......”
高宗铭的声音在宽阔的大厅中回荡，他从法宝到丹药，一一列举，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
他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装备齐全，威风凛凛的模样。
然后，他搓了搓手，满怀期待地等着器灵给他发放这些传说中的福利。
然而，器灵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尊雕塑，静静地站在那里。
等高宗铭终于说完之后，器灵才缓缓转过身，把手伸进那黑漆漆的门洞中，
拿出了一件东西，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柜面上。
那是一件白色的宽袖锦袍，衣襟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与她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
“法宝呢？”高宗铭见对方站着不动，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睛在锦袍和器灵之间来回扫视。
“掌门修为不够，无法使用法宝。”器灵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高宗铭这才想起玉简上的描述，炼气修士确实无法驱动法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没有法宝就算了，那么法器和丹药给我拿一点。”
他退而求其次，心中仍然期待着能够得到一些帮助。
“掌门有善功吗？”器灵板着脸，冷冷地问道。
高宗铭的掌门戒指除了储物，还兼有宗门身份玉牌的作用，其中一项功能就是记录善功数量。
他本以为作为宗门的掌门，宗门里的一切资源都随他取用，就没在意过善功。
此时，他用神识一查，发现那个数字竟然是一个鸭蛋。
“我是掌门！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高宗铭的声音带着几许愤怒和挫败感。
“论权力，掌门确实最大。”器灵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善功殿却不是掌门说了算。”
高宗铭见自已无法用权限压服对方，只能又把玉简的内容仔细回想一遍。
他的记忆如同流水般回溯，最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一点没错。
通天灵宝的位格太高，玄天宗只能与其合作，而无法驾驭。
双方合作的方式就是约定，而约定的核心就是善功与物资互换。
在这个体系中，除了宗门内修士发布的任务以外，
凡是善功殿发布的任务，物资和善功之间的交换价格都是善功殿说了算，宗门无法干涉。
这是一条铁律，即使是掌门也无法逾越。
“宗门里的人都死光了，整个大世界都要覆灭，这种时候你还来和我说善功！”
高宗铭胸中的怒气如同火山爆发。
“规矩就是规矩。”器灵的声音中没有一丝通融的意思，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仿佛规矩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不容置疑，也不容更改。
高宗铭站在原地，心中的怒火与无奈交织。
他眼见没有空子可钻，只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把兑换清单和善功任务给我看看。”
器灵的手指在柜面上轻轻一点，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机关。
在高宗铭面前，空气中泛起了涟漪，随即出现了一个类似显示屏一样的光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养气丹1善功。
真血丹5善功。
清水剑500善功。
赤焰扇650善功。
斩天刀800善功。
筑基丹10000善功。
......
光幕第一页都是炼气境可以使用的法器和丹药。
其中最便宜的是辅助修炼的养气丹。
这种丹药虽然看起来一颗只要1善功，但是寻常炼气修士每日至少需要一颗。
按照玄天宗惯例，炼气修士每月发放20善功，换句话说，连购买养气丹都不够。
至于像赤焰扇，斩天刀之类的法器，只靠宗门的工资，根本不可能买得起。
玄机道人把高宗铭的境界一下子拉到炼气巅峰，少说也帮他节约了数千善功。
高宗铭一想到自已身负无上道体，结果晋升之路被善功卡住，忍不住又瞪了器灵一眼。
只不过，器灵对他的动作熟视无睹。
他只能转换思路，想办法去凑善功。
毕竟现在的真灵界，连黑吃黑的机会都几乎没有。
除了善功殿，他都不知道去哪里获取丹药法器。
他凑近光幕，仔细浏览着上面的任务信息，寻找着能够换取善功的机会。
一炷香之后，他终于对这些任务有所了解。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把长袍收入戒指，连看也未再看器灵一眼，转身离开了柜台。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有一件法衣，也不算空手而归。”
等来到善功殿外，他把法衣取出来，放到面前端详。
“这法衣看上去和玄机师叔身上的不太一样啊。”高宗铭越看越疑惑，
“质地似乎和我身上的差不多。”
他把法衣抖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最后，当高宗铭确认，这就是一件普通衣袍，忍不住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
“好你个器灵，这是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