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右手凌空一拍,木排便横飞数丈,落入海中。
此举让张翠山和殷素素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木排可不轻,宽三丈,长五丈,由岛上硬如金铁的寒木制成,少说也有一两千斤。
天下虽大,能凭一已之力推动这木排的已然不多。
若要一掌击飞木排,就更难了。
武林中有这等功力者,屈指可数。
掌力开碑裂石固然极难,但于至刚之中寓至柔,将木排击飞而不伤分毫,更是难如登天!
周易轻飘飘的一掌,不仅有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更是在推动木排的瞬间,变至刚为至柔,护住木排不受损伤。
非但硬如金铁的木料未折断,船帆和帆索也丝毫无损。
“好功夫!”
殷素素赞道:“易儿,有你在,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此神功,恐怕只有张真人能胜你一筹了。”
“师祖神功盖世,无敌天下一甲子。弟子何德何能,敢与他老人家比高低?”
周易笑道:“万事俱备,北风已来,正是启程的好日子,我们走吧。”
他右掌轻拂,柔和至极的真气涌入,将义父、义母和无忌送上木排。
张翠山内力已失,虽然行动自如,但要跃到数尺外的木排上,却是力有不逮。
本来殷素素带着他,也能跃上木筏,但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无需张翠山开口,周易便主动出手相助一臂。
“义父,走吧。”
周易走到谢逊身边,准备送他上船。
谢逊朗声道:“怀道,五弟,弟妹,无忌,咱们从此永别,愿你们好自珍重。”
“义父,你这是何意?”
周易明知故问。
张翠山、殷素素和张无忌大惊,连忙纵上岸来。
殷素素拉着丈夫的右手,跨越数尺海面自是易如反掌。
“大哥,你这是为何?”
张翠山颤声道:“我们一家人同回中原,如冰火岛这般朝夕相处,怀道和无忌长大了也好侍奉你,难道不好吗?”
“五弟,我在此地住惯了,回到中原反倒不畅快。”
谢逊摇头道。
殷素素劝道:“大哥,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孤零零的有什么好?我知道了,你是担心仇家太多,同回中原会连累我们,对不对?”
张翠山与妻子一般聪明,也已想到此节,说道:“大哥,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咱们回中原之后,找个僻静之地隐居起来,不让外人知晓,不就没事了?”
谢逊笑道:“僻静之地?哈哈,与其回去躲躲藏藏,倒不如留在这里。”
周易忽然道:“义父,你担心之事,并非无解。”
张翠山惊喜道:“怀道,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周易淡淡道:“义父所患,不过是举世皆敌。寻仇者,夺刀者蜂拥而至,我等寡不敌众,难免会遭了毒手!”
“不错。”
谢逊缓缓颔首,奇道:“此乃死局,怀道,你有何法破解?”
“不难,不难。”
周易豪然道:“彼等来时,我以义父、师父和师娘所授神功,将之尽数击败,不就解决了?弟子还可以顺便威震武林,赚点名声,岂非一举两得?”
谢逊大拇指一翘,赞道:“豪气冲天,真乃大丈夫也!但双拳难敌四手,倘若举世皆敌,你可能应付?”
“应该不难。”
周易笑道:“义父,您使不出内力。我若用强,您老也抗拒不得。”
谢逊默然半晌,忽而笑道:“也罢,既然你有如此豪情,义父便陪你走一遭。若能见你威震四海,我死也瞑目了。”
他双目已盲,不能视物,但亲临现场,“见证”义子威震群雄,扬威四海,也是人生快事。
“咱们走吧!”
周易双手虚拂,张翠山、殷素素、张无忌和谢逊四人,就如柳絮般飘起,轻盈无比的落在木筏上,水面只泛起些微涟漪。
玉面火猴颇有离愁,回首望了冰火岛一眼,吱吱叫了几声,才跳上木筏。
周易身形一闪,飘然落在木筏后端的巨卵左侧。
“启程!”
大笑声中,他挥掌遥击水面,水浪滚滚,木筏如离弦之箭,撕破海面,乘风南下。
此行极为顺利。
虽然昼短夜长,晚上目不能视,冰火岛附近又多冰山暗礁,但周易有天眼相助,不仅能看到数十丈外的冰山,也能看清水下十余丈的礁石。
最妙的是,天眼还有心血来潮、预知危险之能。
哪里有风暴,何时生巨浪,都能提前半个时辰感知。
众人顺风顺水,渴了便喝皮囊中的清水,饿了便吃些干粮。
玉面火猴炼化龙珠碎片后,非但不惧寒暑,水性也是极佳,下海畅游,如鱼得水,不时捞些鱼虾海藻上来,让几人吃些新鲜食物。
离岛之时,在周易的建议下,带了些锅碗瓢盆。
木筏上本来不能生火煮饭,但周易支起木架,用屠龙刀杀鱼刮鳞,然后逆转混元紫气,演化至阳真气,不多时便将鱼虾烤熟。
张翠山等人吃了几天干粮,此时吃到鲜美的烤鱼,无不大快朵颐,险些将舌头都吞了下去。
北风强劲,加上周易不时以真气助推,木筏行进极快。
只半个月,就走了数百里。
估摸时日,再有二十来天就能回到中原了。
周易每日除了烤鱼,探查有无暗礁和风浪,别无他事可做。
闲极无聊,便时常盯着海面出神。
偶尔也会仰望长天,发呆许久。
仰观苍穹,俯瞰大海,如此这般,他竟是沉迷其中。
这日。
海天相连,上下一碧,竟分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海!
周易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愣住了。
一站便是两天两夜。
好在运气不错,这几日风和日丽,没甚状况,倒也清净。
第三日。
周易眉心的天眼忽然大放光明,射出三尺金光,极为神异。
他蓦地睁开双眼,将金光引入丹田,如一把开天辟地的神剑,猛然劈向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