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何处

第一百一十六回:血证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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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君在何处
作者:
古灵儿古灵儿
本章字数:
4610
更新时间:
2025-03-29

引文:

红鸾浴火证清霜,族谱藏刀噬骨凉。

掌印掀翻嫡庶血,嫁衣焚尽女儿香。

寒窗算尽孤灯泪,冷案织成罗网伤。

莫道深闺无剑气,惊堂木碎九回肠。

正文:

前文讲到顾凝霜在杨柳中毒之际不顾幻纱宫去了无锡,那么无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且听我慢慢道来:

董静澜蜷缩在九州客栈的床榻上,腕间三道淡青的抓痕在雪天里泛起细密的刺痛,像无数根细针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着那道旧伤,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五年前那场暴雨带来的寒意——那雨水仿佛还浸在她的骨缝里,渗进她的骨髓,挥之不去。

窗棂透进的雪光倏忽一晃,刺得她瞳孔骤缩,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杏色车帘的残影在眼前炸开,带着潮湿的雨气和血腥味,将她拉回那个噩梦般的黄昏。

那是江南百年不遇的暴雨,山道被冲成浊黄的河,泥浆裹挟着碎石从高处滚落,砸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父亲董山海将她死死箍在怀中,松香混着冷汗的气息裹住她的鼻端,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苦涩。

“澜儿抓紧!”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烙穿她的腕骨。

车辕断裂的脆响混着马匹凄厉的嘶鸣,整个车厢朝悬崖倾斜。

母亲亲手缝制的杏色车帘被狂风撕成碎片,金线绣的缠枝莲在雨幕中翻飞如招魂幡,带着一种凄艳的美。

她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砰!”

天旋地转间,她被一股刚猛的内力推出车厢,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泥泞的山道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

最后一眼,是父亲倒仰着坠落的身影。

他的雪青长袍被荆棘划破,衣袂在狂风中翻飞如折翼的鸟。

后脑撞上青石的瞬间,绽开的血花混着雨水在她靴边漫成猩红的潭,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带着死亡的气息。

她跪在雨中,浑身湿透,指尖深深抠进泥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耳边只剩下雨声,还有远处马车坠入深渊的轰响,像一声沉闷的丧钟,敲碎了她的世界。

#现实:阴谋再起

“二十一岁的老姑娘,霸着董家产业不肯撒手……”

寒风卷着街巷的窃语,从九州客栈的雕花木窗缝隙钻进来。

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董静澜的耳朵。

五年前父亲董山海坠崖后,母亲便卸了珠钗换了素服。

静澜记得那些个长夜,母亲伏在黄花梨账案前拨弄算盘,烛火把发间银丝染成金线。

无锡城都说董家寡妇是铁打的:

田庄闹蝗灾时,她拎着裙裾踩进泥地督农;花房冬日炭火不足,她当了自己的翡翠头面换银丝炭。

可最锋利的刀从来不在明处——二叔董江河每逢年节便带着族老上门,拐杖敲着青砖地冷笑:

“两个丫头片子不出阁,董家祖产迟早败在妇人手里!”

“户绝财产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

静澜在昏暗中无声翕动嘴唇,背出《大明律》里烙在心口的条文。

月光透过窗纸落在她腕间,照见那道淡青抓痕——五年前父亲推她出马车时,指甲嵌进皮肉的形状至今未褪。

二叔的贪婪也被这律法困了五年,首到三日前……

“听说林娘子是穿着嫁衣自焚的?”

楼下的议论顺着楼梯爬上来,静澜猛地咬住舌尖。

血腥气混着记忆里的焦糊味涌上喉头——母亲最后的身影立在火海里,竟真套着那件压在箱底十八年的正红嫁衣。

金线绣的鸾凤被火舌舔成焦灰时,母亲嘶哑的喊声刺穿浓烟:

“我林姝今日以血明志!董家女儿清清白白!”

#倒叙:公堂构陷

“董林氏不守妇道,与外男私通诞下野种!董静澜、董芷幽年逾二十不婚,实为遮掩身世之丑!”

惊堂木重重砸在无锡县衙的乌木案上,震得香炉里三柱线香齐齐折断。

香灰簌簌落进盛血的铜盆,溅起细小的血沫子——那是方才衙役按着静澜画押时,她咬破指尖溅落的血。

董江河一袭绀青绸袍立在堂中,腰间新挂的鎏金掌家印钥叮当作响——三日前林姝停灵时,他踹开棺木扯下亡嫂颈间钥匙的模样,此刻被绸袍上的鹤纹遮得严严实实。

他抬手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泪,袖口金线绣的貔貅吞宝图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家门不幸啊……求青天老爷还我兄长公道!”

静澜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寒气顺着膝盖往五脏六腑里钻。

她盯着作伪证的大夫——那人袖口沾着干涸的乌鸡白凤丸药渣,腕骨被袖中银锭硌得青紫发亮,像条被鱼钩刺穿腮的鱼。

“董老爷任督二脉先天淤塞,绝无生育之能!”大夫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尖得刺耳,“当年马车坠崖……定是老爷发现夫人奸情,才遭了毒手!”

“你胡说!”

静澜喉间涌上血腥气,舌尖尝到铁锈味。

她记得父亲教她练“静海沉波掌”时,掌心贴在后心渡来的内力灼如地火融冰,震得院中老槐簌簌落花。

那样浑厚的真气,怎会出自“先天淤塞”的躯体?

更记得母亲这五年的模样——

寅时便披衣坐在黄花梨账案前,银丝炭在铜盆里噼啪爆响,她捏着田庄佃户的名册,发间银簪坠着的珍珠随着咳嗽轻颤:

“澜儿,娘定要给你们留足嫁妆……万不能让人看轻了董家女儿。”

“奴婢有证物!”

一声尖利的哭喊刺破公堂死寂。

丫鬟翠翘“扑通”跪地,怀中紧抱的月白中衣领口处,歪斜的盘扣缺了一粒珍珠——正是父亲坠崖那日所穿。

“大小姐前奴婢烧了这衣裳!”翠翘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戳向静澜,假哭震得鬓边白绒花乱颤,“这上头染着外男的脏血,老爷临终前攥着它咽的气啊!”

董江河适时长叹一声,从袖中抖出本泛黄的族谱:

“诸位且看,这两个老姑娘年过二十仍不议亲——”他指尖重重戳在“血脉存疑”西个朱砂字上,“若非心虚,怎会宁可顶着流言蜚语,也不敢让稳婆验身!”

堂外围观的人群炸开骚动。

静澜听见熟悉的嗓音在喊“浸猪笼”,抬眼竟看见常来送花苗的刘婆子——母亲上月才免了她家的佃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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