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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灯光下，陈江河浑身是血，却像一只倔强的受伤猛兽，牢牢地站在原地，而他对面的那两名壮汉，头顶的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滑落。
“跑？你们倒是跑一个试试。”陈江河冷哼着，声音低沉沙哑，透着狰狞的冷意。
他的握紧的拳头像是攥着某种无法跨越的信念，即使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但那双眼睛里的狠色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显然没闲心在这关头跟他斗嘴，反手从怀中甩出一块精致的手帕递过来：“你要是死这里了，损失的是整个局面，能不能长点心？”
陈江河抬了一下眼皮，接过手帕在鲜血横流的肩膀处随意按了两下，苦涩一笑：“你倒是悠闲，不像我，命差点交代在这儿。”
那中年男人也不接话，只是眼神淡淡横扫过混乱的四周，那两名壮汉见状脸憋得涨红，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竟然硬生生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们……只是误会，一场误会！”
“误会？”男人挑起眉宇，缓缓靠近，他们却被分明的压迫感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撞上身后的墙。
“敢动我们的人，误会这两个字算是给你们留脸了。来，跟我细说说，为什么动手？”中年男人再踏一步，语调里的威慑让人心底发颤。
其中一名壮汉脸色复杂，不由看向陈江河，明显在打量他和这位冷脸中年人之间的关系。
“哟？看来你们还没弄清楚谁能活着离场？”男人忽地提高了分贝，嗓音如刀般刺破寒夜。
另一名壮汉额头青筋暴起，终于憋不住挣扎了一句：“我们不过是拿钱办事！是这个姓陈的小子不识抬举——”
话到一半，陈江河似乎被这一句话激怒，猛地扬手，将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他的面颊！那壮汉的面孔被这一下重击狠狠撇开，嘴角瞬间溢出了血迹。
“拿谁钱办事？”陈江河喘着浓重的气息，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潜伏的暗流，随时可能将人吞没。
“咳咳……”那人抹了把嘴角血迹，终于不敢再直接反驳，眼神却闪烁不定。
“江河，冷静。”中年男人适时出声拦住了他：“这种货色，就算不动手，也能让他说出实话。”
随后，他转回头看向那两人：“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说清楚主使是谁，兴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两人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挣扎。
最终，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是通过中间人接的活，手段都很隐秘，我们只是跑腿的！”
“啧，”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跑腿的就可以乱动人？陈江河，他们这胆子，是不是你惯出来的？”
陈江河脸色发白，抬手按住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声音微哑：“我若惯出来的，今晚也轮不到你来收拾残局。”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语气竟带了几分愉悦：“成，在我面前嘴硬算你有种。”
他根本不理那两名已然快被逼疯的壮汉，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几句后合上：“给你们留两个选择，要么坐上老子的车，老老实实接受检查，要么当场试试我的枪法。”
这话一出口，那两人彻底崩溃了，脸瞬间煞白，瘫在地上连连磕头：“我们投降！大哥……给条活路吧！”
见状，许久不言的陈江河嘴角冷冷一挑：“还真是‘勇士’。”
中年男人扫了他们一眼，转回头对他道：“先处理你的伤，这种场面交给我就行，别死在这种狗都不稀的地方。”
陈江河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他抬腿刚要迈步，却听得墙头外蓦然传来小雅的哭喊声：
“陈江河！你别死，我求你！”
一句喊声惊得夜风一滞，所有人都朝墙头方向望去。
只见小雅像是踩在破碎的玻璃上，双手抓着铁栏，眼泪混着月光，浸透了她的面颊。
陈江河怔住了，喉结轻轻滑动，头皮却莫名发麻。“你怎么还不走？”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陈江河，你有本事别管我！”小雅咬着牙，目光直直锁定着他肩头上滲透的鲜血，“你凭什么负别人伤，又逞强负一次我！”
一句话似是戳穿了陈江河伪装得无懈可击的某种柔软，他沉默片刻，垂下眼皮。
中年男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立刻嗤笑出声：“啧，情债比这鲜血还黏人，陈江河，我算知道你为什么烦。”
陈江河皱眉：“闭嘴。”
可那道嬉笑声却止都止不住，像是在揭示某些未言明的真实。
当那双锃亮的皮鞋再次迈步向前时，他漫不经心地道：“回头再处理你的儿女情长，今晚确实有意思。”
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巷口带人来的方向，留下陈江河站在满地狼藉中。
他抬起头看向墙头的小雅，深夜的寒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却无法熄灭她眼底耀眼的光。
“你非得这么倔，是不是觉得我下辈子的命运也得栽你手里？”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疲倦。
“如果你下辈子的命运是被你自已作死，那我还真宁愿绑着你。”小雅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声音像破了洞的细瓷，却无比坚定。
陈江河眼神渐深，久久未语。
就在这僵持的片刻，远处突然传来不知哪来的尖啸警笛声，刺耳而急促。
两人对视一眼，都被这意外的变故震得脸色微微一变——仿佛阴谋还未尽程，新的暴风雨已再度逼近。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小巷的寂静。
小雅脸色煞白，一把抓住陈江河的胳膊：“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陈江河眉头紧锁，一把甩开她的手，语气不耐烦：“松手，别添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已还在流血的伤口，眼神阴鸷。
小雅被他甩开，踉跄了一下，差点从墙头上摔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倔强地抬起头：“我哪有添乱！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什么？”陈江河猛地打断她，语气冰冷，“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现在已经处理完回去了。”
小雅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怪我，可我看到那些人打你，我……”
“你心疼了？”陈江河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小雅，你不会真以为自已是什么救世主吧？你以为你喊两嗓子就能改变什么？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小雅被他刺耳的话语扎得心口生疼，但她仍然固执地站在墙头上，不肯退缩。
她知道陈江河是在故意气她，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他。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耳的声音在逼仄的小巷里回荡。
陈江河抬头看了一眼巷口，眼神晦暗不明。
他一把抓住小雅的手，将她从墙头上拽了下来。
“啊！”小雅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
陈江河没有理会她的惊呼，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巷子深处跑去。
“你干什么？警察来了，你跑什么？”小雅被他拽得踉跄，一路跌跌撞撞。
“闭嘴！”陈江河低吼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小巷深处，一片漆黑。陈江河拉着小雅躲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小雅挣脱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惧。
陈江河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警笛声在巷口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搜！给我仔细搜！别让他跑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小雅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抓住陈江河的衣袖：“他们……他们好像在抓你……”
陈江河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凌厉：“别出声！”
仓库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束强光照了进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
“这里有人吗？”一个警察大声问道。
小雅吓得浑身颤抖，紧紧地靠在陈江河身上。
陈江河将她护在身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警察用手电筒照了照仓库的角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离开了。
仓库的门再次关上，黑暗重新笼罩了整个空间。
小雅这才敢喘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江河，心跳得厉害。
陈江河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月光透过仓库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和惊恐的眼神。
“你怕吗？”他轻声问道，语气出奇的温柔。
小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怕。”
陈江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傻瓜。”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陈江河，我终于找到你了。”来人语气冰冷，眼神阴鸷。
陈江河猛地回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想要扳倒的对手——赵天明。
赵天明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他们将陈江河和小雅团团围住，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小雅紧紧地抓住陈江河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陈江河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他转过头，看着赵天明，眼神里充满了挑衅：“赵天明，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
赵天明冷笑一声：“陈江河，你太天真了。今晚，你插翅难逃。”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将陈江河和小雅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