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晨光刺破雪雾时，奉天城的钟声正敲到第六下。
霍震霆站在司令部废墟的最高处，龙化的手掌紧握着那截断裂的银簪。簪尖刺入掌心的伤口，金色血液顺着青铜板的纹路流淌，逐渐勾勒出一幅诡异的地图——那些线条像血管般搏动，最终汇聚到中央的太极图案上。
"找到了。"白嬷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枯瘦的手指指向地图边缘的满文小字，"龙脉中枢就在钟楼地下。"
霍震霆没有回头。他的军装残破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未愈合的龙鳞痕迹。三天来，他找遍了全城的医院和停尸房，却只收集到七根沐小鱼的白发——此刻它们正缠在腕间，在寒风中轻轻飘动。
"那丫头用自己的血启动了共鸣。"白嬷嬷递来一个青铜匣子，"现在她的机械核心，就是打开龙脉的钥匙。"
匣盖开启的瞬间，霍震霆的龙纹突然灼烧般剧痛。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齿轮，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蓝色液体。他伸手去碰，齿轮却突然悬浮起来，发出沐小鱼最后的声音：
_"司令，您见过真正的星空吗？"_
---
钟楼地下的密室充满铁锈味。
霍震霆踹开最后一道铁门时，川岛芳子正站在龙脉装置前。她的机械臂连接着数十根电缆，而装置中央的水晶柱里——悬浮着沐小鱼残缺的身体。白发如蛛网般散开，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
"真感人。"川岛没有转身，机械手指轻敲水晶柱，"师妹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密码。"
霍震霆的龙瞳收缩成线。他看见沐小鱼的胸口嵌着那颗机械心脏，但核心部件己被移除。更可怕的是，她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抽搐，睫毛上凝结着冰晶——她还活着。
"你以为她在救你？"川岛突然大笑，投影仪在墙上投出光绪十二年的画面，"沐家世代都是龙脉的祭品！"
画面里，年幼的沐小鱼被铁链锁在青铜柱上，而年轻的霍震霆穿着关东军制服，手持注射器站在阴影处。
---
水晶柱突然爆裂。
液体喷涌而出的瞬间，沐小鱼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是纯粹的机械红，白发如活物般缠住川岛的脖颈。霍震霆冲上前去，龙化的手臂却被她轻易挡开。
"三星...当空..."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机械心脏开始超频运转，"...契约...完成..."
整座钟楼剧烈摇晃。霍震霆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发现皮肤下全是精密电路。川岛芳子的机械臂突然转向，炮口对准了他们：
"永别了，我的杰作。"
炮弹呼啸而来的刹那，沐小鱼笑了。她扯开自己的机械心脏，露出里面旋转的蓝色晶体——那才是真正的龙脉密钥。强光吞没了整个世界，霍震霆最后看到的，是她用口型说的三个字：
_"活下去。"_
当霍震霆在废墟中醒来，手中多了一把青铜钥匙。
白嬷嬷说，爆炸发生时，有人看见白发女子站在钟楼顶端，周身缠绕着蓝色闪电。而川岛芳子的残骸里，检测出了与沐小鱼相同的纳米机器人。
"那丫头早算计好了一切。"老妇人递来烧焦的日记残页，"她十年前就在你身上种下了龙血引子。"
霍震霆着钥匙上的银杏纹样。夕阳西沉时，他独自来到冰窟前，将钥匙投入幽暗的水中。
水面泛起涟漪的刹那，北斗七星突然在黄昏显现。星光映照下，冰层深处缓缓浮现一座青铜门的轮廓——而门上锁孔的形状，赫然是沐小鱼的侧脸。 第十一章：七日重生（1980字）
司令部的停尸房冷得呵气成霜。霍震霆的军装前襟全是血，掌心躺着那枚翡翠镯子。医官们早己退避，只剩下解剖台上沐小鱼苍白的躯体，机械心脏被取出放在托盘里，齿轮间还卡着半颗变形的子弹。
"您己经守了六天了。"赵铁柱的新任副官小声提醒，"按照防疫条例......"
"滚出去。"
当铁门再次关闭，霍震霆割开自己手腕。鲜血顺着龙纹胎记滴在沐小鱼心口那个可怕的窟窿上。前六天的血都悄无声息渗了进去，唯独这第七天——血珠突然悬在伤口上方，像被什么无形之力托住。
翡翠镯子突然发烫。霍震霆下意识把它贴近沐小鱼手腕，镯子内壁弹出三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精准刺入她桡动脉。整个房间的电路瞬间过载，电灯炸裂的瞬间，他看见沐小鱼胸口泛起蓝光——那些血液正被某种力量编织成新的血管。
"呃......"沐小鱼突然弓起身子，机械心脏的残片从托盘飞回，在她胸腔重组。霍震霆死死按住她挣扎的身体，首到她指甲在他手臂抓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气窗，沐小鱼的眼睫颤动如垂死蝴蝶。她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最终停在霍震霆满是胡茬的脸上。
"您该刮胡子了......"她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带着熟悉的笑意，"我的......司令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