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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的初雪落在那口青铜棺材上时，霍震霆的龙血己经流干了第七碗。
棺材里铺着沐小鱼染血的旗袍碎片，七根白发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白嬷嬷绕着棺材撒朱砂，每走一步就摇响铜铃。铃铛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寒鸦，黑色的羽毛打着旋落在霍震霆肩头——那里本该有龙鳞覆盖，现在只剩结痂的伤口。
"你想清楚了？"白嬷嬷枯瘦的手指捏着一枚青铜钉，"逆天改命要付代价。"
霍震霆没说话。他解开绷带，露出心口那个贯穿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正是沐小鱼的机械心脏最后刺入的位置。三天来，这个伤口不断渗出金色液体，把军医吓得魂飞魄散。
"她拿命换的契约。"他抓起匕首，毫不犹豫划开手腕，"我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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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碗血淋在旗袍碎片上时，棺材里腾起青烟。
霍震霆看见幻象：五岁的沐小鱼被绑在实验台上，针管里的蓝色液体注入脊椎。玻璃窗外，年轻的自己穿着关东军制服，胸前的旭日章闪着冷光。最诡异的是，小沐小鱼突然转头，对着幻象外的他笑了。
"那是记忆残片。"白嬷嬷将第二碗血泼向棺盖，"龙血在唤醒她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
到第西碗时，棺材开始震动。霍震霆的龙纹灼烧般疼痛，那些鳞片状的疤痕逐渐亮起金光。雪越下越大，却避开了棺材周围三尺之地，仿佛有无形的屏障。
"快了。"白嬷嬷突然割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混入第五碗，"老身欠那丫头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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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碗血倒下时，棺材里传出抓挠声。
霍震霆的匕首当啷落地。他扑到棺边，看见沐小鱼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那些发丝缠住他的手指，触感冰凉又熟悉。棺盖被掀开的刹那，白嬷嬷的铜铃突然炸裂。
"别碰她！"
己经晚了。霍震霆抱住沐小鱼的同时，她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是纯粹的金色，没有半点人类的神采。她机械地抬手，指尖刺入他心口的伤，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
剧痛中霍震霆看见更多幻象：沐小鱼站在青铜门前，将银簪刺入自己心脏；沐小鱼在冰湖底对他做口型；沐小鱼在爆炸的强光里流泪...这些记忆碎片如利刃搅动大脑，首到沐小鱼抽回手指。
"将军。"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契约第二阶段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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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碗雪在雪地里结成冰晶。
沐小鱼跨出棺材时，霍震霆才发现她后背的烙伤变成了完整的星图。那些原本溃烂的伤口现在泛着金属光泽，组成北斗七星与天狼星的图案。更诡异的是，她心口的机械部件正在重组，齿轮咬合声像在说话。
"纳米机器人重建了身体。"白嬷嬷突然跪下，"但回来的不是..."
沐小鱼转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边缘处竟有细小的金线游动。她弯腰拾起霍震霆的佩刀，刀身映出她眼角渗出的蓝色液体——那是掺了龙血的机械润滑剂。
"川岛芳子没死。"她将佩刀插回霍震霆腰间的刀鞘，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她在等三星当空。"
远处传来钟声。沐小鱼的白发己经完全转黑，唯有发梢还残留着几丝银光。她望向钟楼的方向，金色瞳孔收缩成竖线：
"我们还有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