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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的海风卷着星沙掠过指尖，夜萝倚在凌落月怀里，任由他用贝壳在自己脚踝上轻轻描绘图腾。
男人的指尖沾着海水，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轻吻，像在给神明镌刻专属烙印。
“阿萝，海底的珊瑚礁己经用你的名字命名了。”
凌落月咬开她指尖的芒果冰沙包装，喂进她嘴里时不小心沾到唇角，便低头用舌尖舔去，“明天我们去喂鲨鱼？我让人在游艇上装了防弹玻璃，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危险。”
夜萝晃了晃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那是凌落月在深海里亲手捞的 Akoya：“比起鲨鱼 ——” 她指尖划过他喉结，“我更想知道，你怎么说服珠宝匠把星沙嵌进婚戒的？”
男人突然将她压在躺椅上，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为了找到会发光的沙子，我炸了三座无人岛。”
他吻她眼尾的泪痣，声音低哑如琴弦，“现在整个印度洋都知道，凌落月的神拥有最璀璨的星辰。”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管家捧着镶嵌钻石的礼盒降落：“凌先生，这是您为美神定制的‘神之羽’项链，由 9999 颗碎钻拼成凤凰形态 ——”
……
苏倾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婚礼首播的最后画面定格在夜萝无名指的婚戒上，那枚镶嵌星沙的钻戒在镜头里晃了晃，像把淬了毒的刀，剜进她的心脏。
“前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不被病娇禁锢，能自由选择恋爱对象……”
她对着黑屏的电脑喃喃自语，着她前世最大的愿望。
此刻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电流声，像极了梦里凌落月发怒折断钢笔的脆响。
她摸出抽屉里的镜子，镜中的人眼窝深陷，唇角因长期营养不良泛起死灰色，化疗后新生的绒毛般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连遮瑕膏都盖不住青黑的发根。
手机在桌面震动，厉明泽的秘书发来消息：“您盯着电脑发呆的 17 分钟，按违约处理，需用双倍工时偿还。”
她机械地打开代码文档，却在键盘上摸到几粒馒头碎屑 —— 是今早蹲在茶水间啃馒头时掉的。
屏幕右下角弹出日历提醒：“距离劳务契约结束还有 29 年 6 个月 12 天”。
“可现在，恋爱……” 她对着屏幕苦笑，指尖在键盘上敲击，“预支昂贵的医疗费后，我的时间连睡觉都是奢侈，哪里来的时间恋爱？”
脑海中突然闪过凌落月的脸 —— 那张被评为世界最美一百张面孔榜一的脸。
她苦笑落泪喃喃道：“就算我有时间自由恋爱，能再找到那样美貌的男人么？”
“叮 ——”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苏倾城看见夜萝的婚纱照被投屏在写字楼外的 LED 屏上，凌落月单膝跪地亲吻她手背，背景是燃烧的烟花和翻涌的海浪。
“全球顶级富豪的世纪婚礼！凌太子为博美人一笑，承包了整个马尔代夫！”
“夜萝小姐佩戴的婚戒估值过亿，传闻镶嵌了会发光的星沙……”
她猛地关掉弹窗，却在代码文档里看见自己无意识写下的字符 ——“凌落月”
三个字被重复写了满屏，每个笔画都带着扭曲的用力，像极了病历本上 “白血病” 的诊断。
*
与此同时，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夜萝枕着凌落月的腿假寐，男人正用银梳替她梳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梳齿间缠绕着几根碎发，他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进随身的水晶瓶里 —— 那里面己经攒了她的三根睫毛、五片他给她剪指甲时的碎屑，和无数根发丝。
“阿萝，下一站去北极？”
他吻她闭着的眼皮，“我让人在极光下建了冰雕城堡，每块冰砖都刻着你的名字。”
夜萝懒懒地睁开眼，指尖点了点他胸口：“先把你上次在迪拜买的钻石矿退了。”
她晃了晃手机里的购物车截图，“我更喜欢亲自去挖宝石。”
男人瞳孔骤缩，瞬间露出狂喜的犬类神情：“现在就订机票！”
他抱起她转了个圈，私人飞机的舷窗外，极光正像绿色的绸带般漫过天际，“我的神想挖钻石？那就把整个地球的矿脉都捧到你面前！”
*
另一边。
凌晨一点的办公室，苏倾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编译成功”，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暴雨的轰鸣。
她摸出抽屉最深处的止疼片，却发现瓶底空空如也 —— 上次向厉明泽申请买药的消息，己经石沉大海半个月。
“苏小姐，厉总让您去会议室。”
秘书推开门，眼神里带着怜悯，“有个紧急项目，需要您连轴转三天。”
会议室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需求，苏倾城刚看完第一页，就听见厉明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萝小姐指定要你负责 —— 她可说了，你的代码‘勉强能看’。”
苏倾城攥紧文件，指节因用力泛白。
她知道，这所谓的 “认可” 是多么沉重 —— 夜萝连指尖都懒得抬，就能让她在代码的苦海里永无天日。
暴雨砸在玻璃上，她忽然想起婚礼首播里凌落月说的誓词：“我的神无需拯救世界，只需拯救我。”
而她的世界早己崩塌，却连被拯救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班级群弹出夜萝的新动态。
照片里，凌落月跪坐在雪地里，双手捧着颗拳头大的粉钻，鼻尖和耳尖冻得通红，却笑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夜萝穿着白色皮草蹲在他面前，指尖捏着他的脸，配文是：“笨蛋小狗，挖钻石时把自己埋雪里了。”
苏倾城关掉手机，将头埋进臂弯。
她终于明白，有些深渊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逃脱 ——来代替她“受难”的夜萝却把人生活成了永不落幕的盛宴，而她自己选择的人生却是永无止境的苦役。
当美神在极光下收集星辰时，自己这只囚鸟“劳动力”......却只能在代码的牢笼里，数着指甲缝里的白粥碎屑，慢慢磨碎自己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