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单打决赛日，重庆奥体中心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王毅辰站在男子单打冠军领奖台上，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看向空荡荡的热身区，孙萌萌的女单决赛在男单颁奖后开始，此刻她应该在做赛前准备。
"采访一下王毅辰，"记者把话筒递过来，"这次和萌萌分别进入决赛，有什么想对她说的？"
王毅辰握紧奖杯："她永远是最棒的。"这句话顺着现场广播传遍全场，观众席爆发出善意的起哄声。他不知道孙萌萌是否听见了，自从那场争吵后，她就像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三小时后，女单决赛呈现一边倒的局面。王毅辰坐在球员通道的长凳上，通过监控屏幕看比赛。孙萌萌的状态好得惊人，每一个回球都带着凌厉的杀气。11:3、11:5、11:4，她仅用28分钟就横扫对手夺冠，创下本赛季最快决赛纪录。
颁奖仪式上，孙萌萌接过奖杯时终于露出微笑，却在看到王毅辰走近时立刻收敛。按照惯例，夺冠选手要合影留念。
"萌萌，"王毅辰鼓起勇气开口，"打得很棒。"
孙萌萌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他身后某处。摄影师招呼他们靠近些，王毅辰刚抬起手臂，她就往旁边跨了一大步。
"看镜头！"摄影师喊。王毅辰勉强挤出笑容，取景框里的孙萌萌虽然举着奖杯，嘴角的弧度却像被冻住了。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成奇怪的构图，冠军男生微微前倾，冠军女生刻意后仰，中间的空隙大得能再站一个人。
"她人呢？"晚上，王毅辰在酒店餐厅环顾西周。张昊往他盘子里夹了块辣子鸡："刚看见她拖着行李上电梯，好像很急。"
王毅辰食不知味地嚼着鸡肉。辣味窜上鼻腔时，他突然想起去年日本公开赛夺冠后，孙萌萌也是这样辣得眼泪汪汪，却还非要抢他盘子里的麻婆豆腐。现在同样的辣味，只剩下灼烧般的痛。
手机突然震动，教练的短信：「萌萌改签了航班，今晚飞墨尔本」
王毅辰盯着屏幕愣了两秒，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进来，是孙振华：「她会在我这里住两周，你好好训练，别担心」
手指悬在键盘上，王毅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最后只打了三个字：「谢谢叔叔」
窗外，重庆的夜空难得繁星点点。王毅辰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与远处的灯火重叠。他一晚没睡，天亮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孙振华发来的照片，孙萌萌靠在墨尔本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杯热可可，表情虽然还是绷着，但至少没对着镜头瞪眼了。
「她会好的」孙振华补充道，「给她点时间」
王毅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睡着又被电话吵醒。
"看到新闻了吗？"张昊的声音炸响，"萌萌被拍到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喂鹦鹉！"
王毅辰猛地坐起，手忙脚乱点开社交媒体。果然，#孙萌萌墨尔本#己经上了热搜，照片里的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正笑着看一只彩虹鹦鹉停在她手上。评论区炸开了锅：
【萌萌去澳洲特训吗？】 【啊啊啊素颜也好美！】 【旁边拍照的是孙总吧，父女同框好有爱】
最新一张照片显示她坐在雅拉河畔的长椅上吃冰淇淋，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王毅辰不自觉微笑起来，香草味加巧克力碎，她最爱的口味。
"教练说萌萌请了两周假，"张昊继续道，"你们到底..."
王毅辰盯着照片里孙萌萌微微上扬的嘴角："她在散心。"
窗外，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王毅辰收拾行李时，在床头柜发现半盒薄荷糖，他们曾经的幸运物。。
"毅辰，车来了！"张昊在门外喊。
王毅辰把便签小心地夹进护照里。大巴启动时，他最后看了眼酒店大门。旋转门里人来人往，仿佛还能看见昨天孙萌萌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去的背影。
飞机冲上云霄时，他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孙萌萌的照片。
训练基地的樱花开了。王毅辰结束上午的体能训练，手机突然弹出孙振华的消息：「她今天去了菲利普岛看企鹅」
附带的照片里，孙萌萌穿着厚厚的蓝色羽绒服，蹲在小企鹅观测点前比剪刀手。王毅辰放大图片，发现她另一只手里攥着什么，是他们第一次混双夺冠时的纪念票根，他一首放在钱包里的那张。
「她开始愿意聊你们的事了」孙振华又发来一条，「虽然还在嘴硬」
王毅辰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瓣，无意识地在起雾的玻璃上写下"萌萌"，又迅速擦去。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张照片，孙萌萌站在墨尔本博物馆的中国文物展区前，对着镜头做鬼脸。
阳光穿透云层，王毅辰突然觉得，这漫长的冷战或许正在某个南半球的角落，随着企鹅归巢的脚步声，一点点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