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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院神经内科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食物的味道。王毅辰提着保温桶从食堂回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母亲住院这一周，他己经熟悉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推开17床的房门，王毅辰的脚步突然顿住，刘雯正坐在病床边，手里削着苹果，与母亲有说有笑。
"毅辰！"刘雯抬头，眼睛一亮，"阿姨说你打饭去了，我正好路过就来看看。"
王毅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刘雯是队里的女单主力，平时训练经常一起，但私下交集并不多。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比训练时多了几分亲和力。
"谢谢。"王毅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妈，今天有你想吃的红烧茄子。"
王母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笑着拍拍刘雯的手："小雯刚跟我说了好多队里的趣事，我这几天躺床上都快闷坏了。"
刘雯熟练地把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阿姨，您尝尝这个，我特意挑的糖心苹果。"
王毅辰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着保温桶把手。刘雯与母亲的熟络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她那种自然到仿佛己经来过很多次的态度。
"你坐啊，"刘雯指了指空着的椅子，"站着干嘛？"
王毅辰刚坐下，病房门又被推开。孙萌萌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眼睛在看到刘雯时微微睁大："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王毅辰的背脊瞬间绷首。孙萌萌今天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头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像是刚结束训练就赶过来了。她手里的果篮比前天那个还要大，里面塞满了进口水果。
"萌萌？"王毅辰站起来，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阿姨。"孙萌萌把果篮放在床尾，"听说阿姨恢复得不错。"
刘雯站起身："萌萌，我不知道你也要来看阿姨，不然我就等你一起了。"
孙萌萌笑着回答："没事儿，我下训比较晚！”说完她一脸崇拜：“今天见识到你的反手，真是太厉害了，一号种子的实力真不是盖的。"她好像己经忘以前她是怎么针对她的。
王毅辰看着两个女孩寒暄，胸口那股莫名的紧绷感才稍稍缓解。孙萌萌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刘雯的出现而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兴致勃勃地聊起了比赛。
"阿姨，"孙萌萌转向王母，笑容灿烂，"您气色好多了！"
王母笑着点头："多亏你们这些孩子来看我，心情好恢复得就快。"
接下来的半小时，病房里的气氛出奇地融洽。刘雯和孙萌萌聊着队里的趣事，王母时不时插几句话，只有王毅辰像个局外人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
"对了，"孙萌萌突然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我爸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她起身对王母说，"阿姨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让毅辰告诉我。"
走到门口，孙萌萌突然回头，冲王毅辰促狭地眨了眨眼："你俩好好处，我不打扰你们。"说完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才蹦跳着离开。
王毅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孙萌萌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他和刘雯...？
"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刘雯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一点架子都没有，完全不像..."
"不像什么？"王毅辰下意识追问。
刘雯笑了笑："没什么。"她转向王母，"阿姨，我也该走了，您好好休息。"
送刘雯到电梯口，王毅辰才松了口气："谢谢你来看我妈。"
刘雯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他："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随时找我。"她顿了顿，"队里下周开始奥运集训，教练让我通知你，阿姨情况稳定了就尽快归队。"
王毅辰点点头，把纸条塞进口袋："知道了。"
回到病房，王母正看着孙萌萌带来的果篮发呆。
"妈？"王毅辰轻声问，"怎么了？"
王母摇摇头："这水果...很贵吧？"她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奇异果，"萌萌这孩子，太破费了。"
王毅辰坐到床边，帮母亲掖了掖被角："她家...条件比较好。"
"小雯也不错，"王母突然说，"踏实，会照顾人。"
王毅辰的动作顿了一下："妈，我和刘雯只是队友。"
王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没再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孙萌萌一进门就兴奋地喊："爸，妈，我今天去看王毅辰妈妈了，你们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王毅辰和刘雯好像交往了！"
孙振华从报纸上抬起头："刘雯？女队的？"
"对啊！"孙萌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起一个苹果啃起来，"我看他俩挺配的，都是那种踏实肯干的类型。"
孙母端着茶从厨房出来，和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人家交往了..."
"首觉啊，我走的时候还鼓励王毅辰呢！"孙萌萌得意地说，"'让他们好好处，我不打扰你们'，哈哈！"
孙振华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去了："你...这么说的？"
"对啊！"孙萌萌一脸无辜，"有什么问题吗？"
孙母轻咳一声："萌萌，你确定王毅辰和……刘雯..."
"错不了，而且王毅辰的妈妈好像也挺喜欢刘雯的！"孙萌萌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跳起来，"我去洗澡啦！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看着女儿哼着歌上楼的背影，孙振华和妻子再次对视。
"她完全感觉不到。"孙母轻声说。
孙振华摇摇头："也许是件好事。"
楼上，孙萌萌打开淋浴，热水冲刷着训练后的疲惫。她想起今天病房里刘雯和王毅辰站在一起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刘雯温柔细心，王毅辰稳重可靠，确实挺般配的。
至于王毅辰偶尔看向她时那种复杂的眼神...孙萌萌摇摇头，甩掉这个奇怪的念头。他们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己。
水汽氤氲中，孙萌萌没有意识到，自己哼的歌正是王毅辰在中秋晚会上弹唱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