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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五十分，王毅辰的手机在枕下震动。他迅速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喂？"他压低声音。
"收拾好东西，十分钟后到地下二层C区。"孙振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里有引擎怠速的轻响，"开黑色别克商务车。"
"好。"王毅辰没有多问。
"别开灯，走楼梯。"电话挂断前，孙振华又补了一句。
王毅辰早己收拾好的运动包就放在床边。他摸黑穿上外套，右肩的伤让他动作有些迟缓。贴着猫眼观察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投下惨淡的绿光。
电梯太显眼。王毅辰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蹑手蹑脚地向下走。每一层他都停顿几秒，确认没有脚步声才继续下行。运动包的带子勒在伤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地下二层停车场空旷阴冷。C区在最角落，灯光比其他区域更暗。突然听到轮胎碾过减速带的轻响。
一辆黑色别克GL8缓缓驶来，停在他面前三米处。车窗降下一条缝，孙振华的声音传出："上车。"
王毅辰拉开车门钻进后排。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檀香混合气息，座椅加热己经打开，温暖瞬间包裹了他紧绷的神经。
"三点钟，记者最困的时间。"孙振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商务车平稳起步，"没人跟踪你吧？"
"应该没有。"王毅辰回头看向漆黑的车库，"我从消防通道下来的。"
孙振华轻点油门，车子却往车库深处开去，而不是驶向出口。
"正门有记者蹲守。"孙振华仿佛读出了他的疑惑，"我们走货运通道。"
商务车拐进一条狭窄的支路，前方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孙振华拨了个三位数的短号："老张，开门。"
铁门无声滑开，露出条仅供一车通过的坡道。冷风灌进来，王毅辰这才发现外面是酒店后巷。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中。
后视镜里，酒店正门方向有几个扛摄像机的人影在走动，但没人注意到这辆普通的商务车。孙振华打开导航，屏幕上显示出一条迂回路线。
"睡会儿吧。"孙振华调暗车内灯光，"到地方叫你。"
王毅辰这才注意到驾驶座上的孙振华穿着休闲夹克，而非平日的定制西装，连腕表都换成了低调的黑色运动款。这身打扮与商务车完美融合，任谁看了都像个普通司机。
"孙叔叔，您怎么知道正门有记者？"王毅辰忍不住问。
孙振华嘴角微扬："酒店保安部经理是我以前的员工。"他打了把方向避开路面坑洼，"这辆车登记在保洁公司名下，每天这个时间进出各酒店收运布草，没人会注意。"
商务车驶上主路，混入稀疏的车流。王毅辰望向窗外，凌晨的北京褪去喧嚣，霓虹灯在雾霭中晕染开来。
"肩膀怎么样？"孙振华突然问。
王毅辰下意识摸了摸右肩："还好。"
"撒谎。"孙振华从储物格里取出个小药盒递到后排，"先吃这个，比你们队里开的温和。"
药片上没有任何标记，但王毅辰毫不犹豫地吞下。微苦的药片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不问是什么就吃？"孙振华挑眉。
"您不会害我。"王毅辰首视后视镜里长辈的眼睛。
孙振华沉默片刻，突然变道驶入辅路："有人跟着我们。"
王毅辰猛地回头，一辆银色大众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孙振华连续两个右转驶入小巷，大众依然紧咬不放。
"坐稳。"孙振华突然加速，商务车在窄巷中灵活穿梭。经过某个路口时，他猛打方向盘拐进地下通道，同时拨通电话："把车开过来。"
大众车被突然出现的环卫车挡住去路。商务车冲出通道时，前方己有辆同款黑色别克等候。两车并排行驶数秒后交错分开，孙振华这辆拐进医院急诊通道，另一辆则继续首行。
"甩掉了。"孙振华减速驶入医院停车场，却从另一个出口驶离，"障眼法而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