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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衡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的北疆边界上，眉头深锁：“荣国与北狄的战事胶着，双方都折损了不少兵力，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北狄这二十万大军里，绝对有西夷暗中支援的粮草和兵器。”
高木升盯着地图，沉声道：“所以西夷这次攻打洛川，兵力不会太多？”
“不错。”景衡点头，“五万兵马看似不少，但西夷真正的精锐还在北边牵制荣国主力。他们这次来洛川，多半是虚张声势，逼朝廷让步。”
匆匆赶来的景榆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父亲，西夷国师在大青山搞的那些邪门歪道，会不会跟这次出兵有关？”
景衡目光一沉：“很有可能。墨无疆造山神的计划若真成了，西夷便在另一个层面有了威胁整个荣国的筹码。”
看了看高木升他继续道：“而且，木先生说洛川的城隍不知踪影。洛川城与大青山相连，他们若占了这里，就能肆无忌惮地继续实验。”
“朝廷会派援军吗？”高木升问。
景衡冷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案：“难。北疆战事吃紧，皇帝不会轻易分兵。更何况——”他顿了顿，语气讽刺，“朝中有些人巴不得我景家死在前线，又怎会全力支援？”
高木升沉默片刻，忽然道：“唐将军呢？他驻守洛川，可信吗？”
“唐毅与我有些交情，为人刚正，不会坐视西夷攻城。”景衡叹了口气，“但我如今身份尴尬，贸然插手军务只会惹人猜忌。木先生，能否请您托梦于他，以作提点？”
高木升点头：“可以。”
三日后，西夷五万大军压境，铁蹄震得洛川城墙微微颤动。
朝廷的圣旨也在同一天送达，命景衡携景榆为副将，协助唐毅守城。
可圣旨上对粮草、援军只字未提，仿佛默认他们只能孤军奋战。
唐毅看完圣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拍在城墙上，咬牙道：“这是要我们死守到最后一兵一卒啊！”
景衡神色平静，只淡淡道：“唐将军，守城之事，你我尽力便是。”
唐毅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景将军，我信你。”
接下来的五日，洛川城陷入了惨烈的守城战。西夷军虽未全力进攻，但每日轮番袭扰，箭雨、火攻不断，守军疲于应对。
城墙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新的厮杀又己开始。
景榆带着一队精锐在城头来回奔走，哪里危急便冲向哪里。他的铠甲上满是刀痕，脸上沾着血污，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
第五日深夜，景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景将军的营帐，刚掀开帘子，便见高木升正坐在案前，指尖点着一盏油灯，火光映得他眉目沉静。
“干爹？”景榆一愣，“您怎么来了？”
高木升抬眼看他，声音低沉：“你大哥送信来了。”
景榆心头一跳，快步上前：“大哥说了什么？”
景衡将信递给他，景榆匆匆扫过，脸色骤变。
“朝中有人提议……割让洛川？”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皇帝竟没当场反对？！”
高木升眸色深沉：“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活着回去。”
景榆捏紧信纸，指节发白，半晌才冷笑一声：“好，真好。前线将士拼死守城，他们却在背后盘算着怎么卖国！”
高木升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冷静，现在发怒无济于事。”
景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思索片刻，“干爹，您说……西夷这次出兵，真正的目标会不会不是洛川城，而是大青山？”
高木升眸光一闪：“继续说。”
“如果他们只是想占城，早该全力进攻。可他们一首围而不打，像是在等什么……”景榆压低声音，“会不会是在等国师完成山神的实验？”
高木升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什么，几个看似独立的事件在他脑海中连成一线，“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