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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大错，土地庙的香火早己熄灭，只剩下几缕残烟袅袅升起。
高木升刚踏入庙门，便察觉到一丝异样的阴气。庙里有人，不，应该说是有什么东西在等他。
他指尖微动，一道神力悄然凝聚，缓步走入内室。
烛光摇曳间，两道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一黑一白，戴着高高的帽子，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只是这两位看起来与民间传说中的凶神恶煞不太一样，反倒有些拘谨。
“尊神恕罪！”黑衣的那位抢先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下官黑无常编号七十七，同僚们都叫我黑七七。”
白衣的紧跟着行礼：“下官白无常编号八十，人称白八十。”
高木升眉头一挑：“我上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阴差。”
黑七七赶紧解释：“回尊神的话，去年管理洛川的赵鬼帝出了些意外，今年开始洛川并入王鬼帝管辖。今日我们所有当值阴差奉命拜访区域神明，熟悉辖区。”
白八十补充道：“尊神目前是洛川城神位等级最高的地神，所以我们先来拜见您。”
“洛川有多少神明？”高木升顺势问道。
白八十掰着手指头数：“有大青山神、洛河水神、流沙河神……”他挠了挠头，“至于各村镇的土地，下官实在记不全。”
“城隍呢？”
这个问题一出，两位阴差明显僵了一下。黑七七压低声音：“这个……跟之前的赵鬼帝似乎有些关系，不是我们这种小差役能知道的。”
见高木升若有所思，黑七七机灵地建议：“尊神若想了解区域的其他神，可以用土地神印传召洛川神明。凡收到传召的本地神，按理都会来拜见的。”
高木升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二位今日来，还有其他事吗？”
“尊神明鉴。”黑七七搓着手，“即日起阴差将恢复洛川的工作，尤其是核对去年死亡的鬼魂……”
他偷瞄高木升的脸色，“还望尊神行个方便。”
高木升料想着会有这一天，“本神作为洛川地神，自然也有一份职责，这些好说。”
黑七七顿时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漆黑的令牌双手奉上：“这是阴司通行令，尊神可随时用它传召附近的鬼差。”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高木升把玩片刻，忽然从香案上取下两支线香点燃，递给二人：“辛苦二位跑这一趟。”
黑白无常受宠若惊，接过香火时手都在抖。那香火一入他们手中，立刻化作两道精纯的阴气被吸入体内。
黑七七眼睛都亮了几分：“多谢尊神赏赐！”
送走阴差后，高木升立刻回到神印空间。小雪正在跟几个亡魂学扎灯笼，见他匆匆进来，疑惑地歪了歪头。
“把团子里的亡魂都召集起来，”高木升沉声道，“尽量快一点。”
不多时，空间中央的空地上便聚集了上百个模糊的身影。这些都是去年死于意外、饥荒或是黑衣人实验，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大青山的亡魂。平日里凝聚成为团子，此刻都被要求单独分离出来，显得有些不安。
高木升环视众人：“阴司要核对去年死亡的鬼魂。我现在问你们，是想去投胎，还是继续留在神印空间？”
亡魂们顿时骚动起来。一个瘦小的老妇人颤巍巍地问：“土地爷，老身……老身能留下吗？我孙子还在洛川城里讨生活，我想偶尔看看他……”
高木升点头表示记得了。
“我要投胎！”一个年轻书生突然喊道，“我寒窗苦读十年，还没考取功名就……”
他话没说完，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就恶狠狠地瞪过去：“投什么胎？阴司那帮鬼差最会折腾人！听说要先下油锅，再扒皮抽筋！”
几个原本想投胎的亡魂顿时吓得缩成一团。高木升眼神一冷，抬手就将那壮汉和几个起哄的亡魂隔空抓起，关进了一个透明的结界里。
“散播谣言，威胁他人，”高木升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们生前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结界里的亡魂拼命拍打屏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高木升转向其他亡魂，语气缓和了些：“所有亡魂都要经过判官审判。作恶多端的，我绝不包庇；行善积德的，若想留下，我会尽力争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