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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散尽，高木升便己在神印空间的竹屋内备好了茶点。
茶是谢青山最爱的松针茶，点心则是特意让黄十九从醉仙楼买来的桂花糕。
竹帘半卷，晨光斜斜地照进来，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青山的身影出现在竹林小径时，高木升正往茶壶里添第二道水。这位山神今日一袭青衫，发间别着一根松枝簪，行走间自带一股山野清气。
“土伯今日倒是有雅兴。”谢青山笑着拱手，目光在茶点上扫过，“不过才几日未见，您这是有要事相商。”
高木升示意他入座：“确实有事请教，前几日阴差应该也去见过你了吧…你对王鬼帝可有所了解？”
谢青山执壶的手微微一顿：“确实见过了。土伯是要去见那位？”
见高木升点头，他沉吟片刻，“王鬼帝在外名声冷峻，但行事并不苛刻。据说他生前最重规矩，不爱言笑，他手下的阴差也少有刻薄的。”
高木升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是坦荡一些才能更好结交。”
谢青山给高木升斟了茶，“土伯说的是，我这儿有些灵药与灵石，土伯若是需要……”
“不必。”高木升摆手，“我自有打算。”他着茶杯边缘，接着话锋一转，“倒是另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有适合凡人修炼的入门道经？”
谢青山挑眉：“土伯这是要收凡人弟子？”
“只是……”高木升拂了拂茶沫，“做个参考。”
竹叶沙沙作响，谢青山了然地笑了笑：“我与凡人接触不多，不过我倒是有个老友，洛川水神或许能帮上忙。”
他抿了口茶，“那家伙最爱热闹，常扮作凡人游历红尘，结识了不少人间朋友，说不定收藏了些凡人修行的书册。”
“洛川水神？”高木升来了兴趣，“可否说说他是什么来历呢？”
“他原是一条六百年的鲤鱼精。”谢青山眼中有几分怀念，“二十年前跃过了千年一现的龙门，得了水神之位，如今约莫六品修为。”
他忽然笑了咳了一声，“咳咳，就是性子跳脱了些，土伯若见时可得多见谅。”
高木升失笑：“多谢提醒。”
“土伯客气了。”谢青山正色道，“若非你相救，我恐怕还在那玉佩里困着。这点小事算什么。”
二人又聊了些阴司规矩，首到日头渐高，谢青山才起身告辞。
高木升送他出门，刚走到院中，就听见药圃那边传来争执声。
“这是白芨，不是茯苓！”黄十五暴躁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景三公子，您这眼睛是长来出气的吗？”
高木升皱眉望去，只见景榆蹲在药架前，手里拿着两株草药，正被黄十五指着鼻子嘲讽。
奇怪的是，景榆非但不恼，反而笑得一脸诚恳：“十五哥说得对，是我眼拙。不过十五哥认识这么多药材，真是厉害。”
一旁的黄十九都看不下去了，拽着兄长的袖子小声道：“哥，人家好歹是将军府的公子…”
“公子怎么了？”黄十五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认错药还有理了？”话虽这么说，语气却软了几分。
高木升远远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紧。
他明明叮嘱过景榆要离黄十五远些，这十五体内毒素未清，情绪波动大时容易失控。可景榆不仅天天往这儿跑，还上赶着挨骂？
“土伯留步。”谢青山在空间出口处拱手，“那入门手册的事，我定会尽快询问水神。”
高木升收回目光，郑重还礼：“有劳了。”
送走谢青山，高木升转身就往药圃走去。还没到跟前，就听见黄十五又在讽刺：“景公子自创的逆时针研磨手法真是妙哉，药效都让公子搅没了呢！”
景榆好脾气地应着，手上动作却依旧笨拙。
黄十九实在看不下去，抢过药碾子：“我来吧哥，景榆毕竟是初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