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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明珠光晕柔和，与鬼帝一番对话后，高木升紧绷的肩背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他将礼盒轻放在一旁的茶案上，主动掀开盖子：“晚辈成神日浅，只备了些洛川土仪，还望尊上见谅。”
灵果的清香混着茶点的香味飘散开来，王鬼帝瞥了一眼，忽然轻笑：“哭什么穷？有那对珠子在，你今后见别人总不会再如此寒酸了…”
他故意拖长声调，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若你之后还如此抠门，那，本座就收回那乙木灵珠。”
虽是威胁的话，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高木升识海中的双珠微微发烫，连忙拱手：“定不负尊上所托。”
“说正事吧。”王鬼帝袖袍一拂，案几上浮现出那册大青山亡魂名录，“这些游魂既愿追随于你，本座便做个顺水人情，也正好留下些魂手帮你打理杂务。”
他指尖点在册页上，一个朱色“准”字浮现在纸面，“不过需加盖你的地神印。”
高木升取出神印，却在落印前迟疑了一瞬：“敢问尊上，此举可会触犯阴司律例？”
“这幽冥地府又非本座一家之堂。”王鬼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赵鬼帝管着北境七城，楚江王辖着南海亡魂......”他将册子往前一推，“备个案，省得日后扯皮。”
似是瞧出高木升的犹疑，他继续说道：“魂灵是天地的财富，我虽为鬼帝，可管辖一方，但若行事全凭心意，不作规矩，那我怕是也干不久了。”
高木升听完，自然明白了鬼帝的意思。神印盖下的刹那，册页泛起金光。
他隐约感觉到一丝因果牵连，但转念一想，既然要庇护这些亡魂，担些干系也是应当。
“还有，”王鬼帝突然伸手，“把你的阴司令拿来。”
高木升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取出之前无常给的阴司通行令。
令牌飞入王鬼帝的手中，他并指如刀，在令牌身上刻下三道血色符文。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块令牌竟化作青红相间的流光，在高木升腕间凝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印记。
“此后可首接与本座传讯。”王鬼帝收回手，似笑非笑，“懂了吗？”
高木升怔了怔，腕间印记微微发烫。这话问得蹊跷，堂堂鬼帝何必与一个新生土地建立专属联系？虽然洛川城也不算小，但......
他轻轻抬头，正对上王鬼帝深邃的目光。
“小神......明白了。”高木升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下这情形，但凡是个大佬，都能看出鬼帝留下的印记，自己不想站队也得站了。
好在王鬼帝目前看来还算可靠，行事也并非毫无章法，而且舍得投资自己。
比他以前那个虚伪的校长简首要强出百倍，思维稍微有点拉远……
当高木升踏出幽冥殿时，不远处赶来的白八十把头低得比来时更低。
路过忘川，高木升注意到那些铜蛇铁狗都避开了他们行走的石板路；经过奈何桥，连孟婆都停下舀汤的动作，朝他微微颔首。
“尊神这边请。”白八十引路的语气近乎谄媚，“王上特意吩咐开了生魂道，不必走黄泉路折返。”
土地庙前的小榆树沙沙作响，像是欢迎他归来。高木升取出一把特制的线香递给白八十：“有劳引路。”
他又取出早就打包好的青山亡魂，“这些是准备投胎的亡魂，恶鬼另册关押，还望阴司秉公处置。”
白八十双手接过，将亡魂收入袖中，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尊神放心！小的亲自督办，绝不出错！”
与此同时，原本亮堂的幽冥殿内突然晦暗了几分，王鬼帝正拿起一块桂花糕端详。糕点碎屑簌簌落下，他和善的面容变得不再有一丝笑意。
“若是你......”指尖着糕点上的“吉”字红印，这位统御万鬼的帝王竟露出几分落寞，“大概就会这么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