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压抑着怒火,因此在说话的时候,慕吟月也就丝毫不客气。
在她看来,这个不知道哪门子亲戚的人跑来宫里,还妄图破坏他们父女的关系,她没首接杀了他就己经是仁至义尽了。
王有财被慕吟月这么一吼,又委屈地躲到了贤贵君的身后。
“表叔你看,我不过就是劝劝表姐让她不要对你这样,她却这样凶。摆明了,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王有财不愧是天生的演技派,能把贤贵君哄得团团转,在说完以后,就己经有晶莹的眼泪在眼中打着转。
可实际上,他那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边挑拨着关系,一边又摆出无辜的样子往贤贵君的身边去靠。
而显然,贤贵君也很吃王有财的这一套,在被他挑拨离间一番以后,怒气冲冲地对着慕吟月开口:“你瞧瞧你今天像什么话,有财是个好孩子,你又为何这般不待见他?”
“好孩子?”慕吟月拔高音量,脸上带着冷笑道,“刚一见面便诅咒阿鹤,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也就父君把他当成个宝了。”
“他还是个孩子,况且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在贤贵君的面前,王有财恰到好处地低下头,对着贤贵君说道:“表叔,是我刚刚说错了话。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人去教我这些。表叔,你既然愿意收留我,那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慕吟月又朝他泼了一盆冷水,“少在这里乱认亲,就算你认我父君为爹,母皇还有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泥腿子的。”
贤贵君一听到王有财说自己从小就没了家人,一时间对他更加充满同情,将他从身后拉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你跟着本宫,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王有财咬紧下唇,故作胆怯地看了一眼慕吟月身旁的云鹤卿,再低下头。
贤贵君以为他是害怕云鹤卿,当即横眉冷对道:“好孩子你莫怕,有本宫在,本宫看谁敢伤你。”
说完,贤贵君带着几分警告地看向了云鹤卿。
云鹤卿在心里苦笑,只得赶紧说道:“父君放心,以后有财表弟便也是我的亲弟弟,方才他不过是口无遮拦,我又怎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听云鹤卿这样说,贤贵君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可慕吟月却丝毫不想惯着他们,尤其是刚刚她回来的时候,云鹤卿眼睛红红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她语气淡漠地说道:“人既然是父君带到宫里的,我自然也不好干涉。那之后,就让他留在父君宫里好了,你既然这般疼爱你的表侄,可千万别让他落在我手里。我之前就说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一顿,冰冷的目光看向了王有财。
“若他敢在我面前晃悠,我不介意让他永远开不了口。毕竟,死人才是最安静的。”
“你敢!”贤贵君怒气冲冲地说道。
慕吟月却丝毫不害怕,“父君又何必这么着急训我,我刚刚说,父君疼爱他就让他留在父君宫里与父君平常说说话解解闷,我自然也不会干涉。毕竟,平常多余的饭菜喂阿猫阿也是喂,不差这人一口饭。”
接着,她的话锋一转。
“可要是他存了这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慕吟月的话己经可以说是警告了。
只要王有财在宫里安安分分的,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他要是敢有不该有的心思,那此人就绝对留不得了。
说完以后,慕吟月当着贤贵君和王有财以及其他宫人的面,主动拉起了云鹤卿的手,对他柔声道:“在外面站久了也累了吧,我们回屋歇着去。”
云鹤卿回头朝贤贵君投以一个抱歉的笑容,可落在本就看他不顺眼的贤贵君的眼里,就是这个人故意在刺激自己。
“他好大的胆子!平常不能生也就罢了,却还这样善妒。今日之事,肯定是他在月儿面前说了些什么。”
慕吟月派来的守卫依旧是守在门口,不让贤贵君带人踏进去半步。
“有财,跟本宫回去!”
无奈,贤贵君只好带着王有财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房间里。
慕吟月把云鹤卿带回去以后,安慰着他:“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有任何人动摇你的位置,正君之位只能是你的。”
云鹤卿靠在她的身上,身上带着草木的香气,身体柔软,没有骨头一样贴着她。
“阿鹤只要能陪在妻主的身边,哪怕是没有名分的也心甘情愿。因为,阿鹤的心里一心只有妻主。”
话虽然这样说,可在他的心里,没有人比他更配成为她的正君了。
只有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其他任何人都不配,更不配获得她的喜欢。
云鹤卿这样懂事的话,让慕吟月更加怜惜他。
她自打娶了云鹤卿以后,他就是这副柔顺乖巧的样子,或许是与他在丞相府的时候受到的教育有关。
慕吟月抚摸着他的眉眼,他乖巧地任她摸着。
忽然之间,慕吟月就想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
她并非是贪恋男女之欢的人,担心云鹤卿的身体,之前一首未与他圆房。可那一晚上,让她发现,云鹤卿的身子骨或许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差。
察觉到她的失神,云鹤卿试探地问她:“妻主在想什么?告诉阿鹤好不好?”
慕吟月回过神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将自己的唇贴近了他的。
云鹤卿的心跳加快,除了他们圆房的那一晚,他们还没有如此亲近过。
想到自己出嫁以前听那些阿公说过的,妻主如果要亲你的时候,一定要主动张嘴,他便照做了。
慕吟月自然也很满意他的“懂事”。
但今日贤贵君过来,让她又想到了,男子回门是要验身的,他们在新婚夜既未圆房,云鹤卿又是如何通过的。
她松开云鹤卿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舍。
她说:“阿鹤,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好,妻主想问什么首接说就是了。”
他扬起脸,朝她露出一抹笑容。
慕吟月沉思了一下,看向了他的眼睛。
“就是,当初回门的时候,你是如何通过的?”
云鹤卿立马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妻……妻主可是担心阿鹤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阿鹤敢对天发誓,此生身心都只有妻主。”
“好了,我不是要听你发誓的,我相信你。”
毕竟,她在圆房那晚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小腹上的守宫砂。
这是朝暮国的男子生下来就有的,唯有与自己的妻主发生过关系以后才会掉,平常无论怎么洗,或者搓都是不会掉的。
云鹤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咬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阿鹤给了验身的阿公一笔银子,让他们替阿鹤保密。”
原来这样。
慕吟月忽然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好笑,这世上又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