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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A县试点启动仪式在乡政府大院举行。
苏棠踩着新换的防砸皮鞋，看着傅砚被乡长按在主桌上，西装裤腿再次卷到膝盖，露出上次踩水渠留下的淡色疤痕。
台下的农户们交头接耳，李大爷戳了戳她胳膊："你男朋友真不像大老板，倒像俺们村的技术员。"
傅砚举着搪瓷缸子喝茶时，袖口的银杏叶袖扣碰到缸沿，发出清脆的响。
苏棠想起昨夜他在书房的模样，台灯下，他对着县域地图皱眉，
手指在"风险共担比例"处画了又改，最终用红笔圈出她建议的"三七开"，旁边写着："女朋友拍板，无条件执行。"
"下面请傅总讲话！"
村主任的喊声打断思绪。傅砚起身时，西装蹭到桌角的搪瓷杯，茶水泼在试点方案上，晕开淡褐的印子。
他笑着抽出钢笔："这叫'泼墨成金'，预示咱们项目大卖。
"农户们哄笑起来，苏棠却看见他在"农户收益分成"处画了颗星，那是她坚持要提高的比例。
手机震动，是导师发来的消息："小苏，有人匿名举报傅氏资本试点数据造假。"
她猛地抬头，看见傅砚正与副县长碰杯，阳光穿过他指间的银戒，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光斑，那是她送的情侣戒，戒面刻着"ST&FY"。
深夜的乡政府办公室里，台灯在傅砚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他面前摆着两摞文件：左边是农户的贷款申请书，右边是投行的质疑函。
苏棠盯着"资产池估值虚高"的红色批注，指尖抚过申请书上李大爷歪扭的签名，想起白天走访时，老人说"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老板听俺说话"。
"他们想借题发挥，低价收购试点项目。"傅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钢笔尖在质疑函上戳出小坑，
"资本市场就是这样，当你想做实事时，总有人想摘桃子。"
苏棠捡起张农户收益测算表，她设计的"阶梯式分红"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不符合商业逻辑"。
她想起论坛上那位银行高管的话，喉咙发紧："所以你打算怎么应对？"
"公布原始数据，"他将农户的访谈录音U盘推给她，
"包括你做的田野调查，还有......"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笔记本，封面写着"ST调研手札"
"我让人把这些整理成了溯源档案。"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她随手画的思维导图、沾着饭粒的收据、甚至半片干枯的银杏叶。
每一页都贴着便利贴，他的字迹与她的交错："此处需补充物流数据""这个合作社模式可复制"。
三天后的听证会在县域金融中心举行。
苏棠攥着农户们联名按手印的请愿书，看着傅砚坐在对面，被投行代表团团围住。
对方律师推了推眼镜："傅先生口口声声说普惠金融，却在试点区域囤积土地，请问这是什么性质？"
会场响起哗然声。苏棠看见傅砚的助理小陈猛地抬头，手里的录音笔差点摔在地上。
她望向傅砚，却发现他异常平静，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是他们约定的"信任信号"。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
傅砚打开投影仪，跳出的不是土地数据，而是段视频，"请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A县的荒山远景，镜头拉近，能看见漫山遍野的核桃树苗。
画外音是她的调研录音："王乡长说，这片荒山承包价每亩50元，但没人敢要，因为十年都不一定见收益。"
"我们流转土地，是为了做'林业碳汇+乡村旅游'的复合项目，
"傅砚调出碳汇交易模型，"收益的40%归农户，30%用于生态维护，剩下的......"
他看向苏棠，"用于建立县域金融风险补偿基金。"
听证会结束时，夕阳正将远山染成琥珀色。
苏棠跟着傅砚走进核桃林，他忽然蹲下身，用钢笔拨开杂草："看，这是我们新引进的矮化品种，明年就能挂果。"
泥土沾在他笔帽上，却让"FY"刻字显得更亲切。
"为什么不早说？"她踢开脚边的石子，"害我担心你......"
"担心我变成资本猎手？"他抬头看她，睫毛上沾着草屑，"其实我也怕，怕自己在博弈中迷失方向。"
他摘下西装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她坐下，"但每当想走捷径时，就会想起你说的金融要是没了人味，就算赚了钱，也是冰冷的数字'。"
风吹过核桃树苗，发出沙沙的响。
指尖触到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农户们得知试点安全时，发来的感谢视频。
"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参与项目吗？"
他捡起片落叶，在掌心揉成碎末，"因为你能看见我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李大爷家墙上的奖状，王婶绣品上的纹样，这些......"
他让碎叶从指缝滑落，"才是县域金融的灵魂。"
冬雪初落时，试点项目迎来首次分红。
苏棠站在晒谷场上，看着农户们排队领取分红款，李大爷数钱时手首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比卖猪还高兴！"
傅砚站在旁边，帮着会计核对数据，西装外套搭在稻草垛上，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那是她买的。
手机震动，是导师发来的喜讯："你的论文被《金融研究》录用了！"
她抬头望向傅砚，他正蹲在地上帮小孩捡滚落的硬币，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阳光穿过他指间的银戒，在分红名单上投出小小的光斑，恰好落在"苏棠"的签名旁边。
"晚上庆祝一下？"
他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草莓味的，上次调研你说想吃。"
糖纸在寒风中发出清脆的响。
苏棠咬下糖果，甜味混着阳光的温度蔓延开来。
远处的核桃林里，工人们正在给树苗裹防寒布，傅砚让人做的"金融助农"公示牌立在地头，旁边是她设计的"风险共担流程图"。
尾声：春天在账本里抽芽
次年惊蛰，苏棠在傅砚的办公桌上发现本新笔记本。
扉页贴着他们在分红现场的合影，她举着写有"金融有温度"的牌子，他站在旁边，手里抱着农户送的南瓜。
内页是密密麻麻的批注："草莓种植贷可复制""乡村旅游保险条款需优化"，每一页都标注着"待女朋友审阅"。
"这是新的县域金融方案，"他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发顶，"这次换你当总指挥，我负责跑腿。"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账本上投出整齐的光条。
苏棠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他用彩笔写的话："致我的田野经济学家——愿我们永远有在报表里种玫瑰的勇气。"
窗外的玉兰花正在绽放，偶有花瓣落在他的西装上。
苏棠伸手替他拂去，却被他握住指尖，轻轻吻了吻。
远处传来快递员的喊声，是农户寄来的新米和核桃。她望着办公桌上的沙盘模型那是他们规划的"金融小镇"，中心广场上塑着麦穗与算盘的雕像。
风穿过落地窗，掀起桌上的调研笔记。
傅砚看着苏棠在"未来展望"里写的话："真正的普惠金融，是让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能在资本的寒冬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他笑了笑，拿起钢笔在旁边画了颗星，旁边注："我的春天，己经在身边。"
后续彩蛋：
傅氏资本推出"银杏叶普惠金融基金"，logo采用苏棠手绘的银杏叶图案，每片叶子里藏着微小的"ST"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