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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她不在。
这是难得的独处时刻——林雨晴不知去了哪里。
程远试着动了动脚踝，发现也被束缚住了。
他的喉咙干得发疼，想呼救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程远艰难地支起身子，眩晕感立刻袭来，他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倒回去。
目光扫过房间，程远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杯底压着一张纸条。
程远费力地伸长脖子，看清上面工整的字迹：
「去给远哥哥买早餐了~ 很快回来? 要乖乖的哦~」
落款处还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被反复描摹了很多遍，纸张都微微凹陷下去。
远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程远的心跳骤然加速，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死死盯着房门，听着那熟悉的、哼着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远哥哥~我回来啦~"
林雨晴甜腻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伴随着塑料袋窸窣的声响。
程远绝望地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计算着——
己经注射过一次了。按照她的说法，再注射西次，他将永远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程远浑身一颤，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粗糙的金属边缘再次磨蹭过腕骨处刚刚结痂的伤口，引得阵阵发疼。
"咔嗒"一声，门锁转动。
林雨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餐盘。
瓷碗与银勺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天特意给远哥哥煮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己经醒来的程远身上。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将程远惨白的脸色映得近乎透明。
他凌乱的黑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额前，嘴唇因脱水而干裂。
林雨晴的瞳孔微微扩大，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轻轻放下餐盘，陶瓷与木质桌面接触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醒了呀.......”
她放轻脚步走近，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的指尖抚上程远的脸颊，感受到他下意识的瑟缩，"怎么在发抖呢......"
程远死死盯着床头的泛着寒光的针管，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林雨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轻笑出声：
"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考虑不打针的。"
她笑吟吟的开口说道，随手将针管随意丢进垃圾桶，金属与塑料碰撞的声音让程远浑身一颤。
"看，我买了远哥哥最爱吃的......"
她转身从餐盘上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来，张嘴~"
但程远空洞的目光越过林雨晴的肩膀，落在窗外那一小方灰蒙蒙的天空上。
几只麻雀在窗棂上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翅膀扑棱的声音隐约可闻——那是自由的声响。
他的胃部因长期未进食而痉挛着，发出抗议的声响，可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吞咽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粥的香气钻进鼻腔，本该勾起食欲的味道此刻却让他一阵阵反胃。
“远哥哥...来，张嘴...“
林雨晴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甜蜜。
瓷勺碰触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固执地将粥又往前递了递，米粒粘稠的质感拉出细长的丝。
银勺抵上程远的唇瓣，温热的粥沾湿了他干裂的唇。
程远像是很害怕林雨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冷的床头板，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
"你把碗拿开。"
程远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我看见你就恶心。"
"当啷——"
瓷勺从林雨晴指间滑落，砸在汤碗边缘。
滚烫的米汤飞溅而起，在她手背上烫出几枚刺目的红痕。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举在半空中的手僵成了怪异的姿势。
房间里霎时安静得可怕。
林雨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她缓缓收回手，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渐渐浮现的红点，突然轻笑了一声。
"恶心...？"
林雨晴右手缓缓的放下瓷碗。
程远甚至没来得及眨眼——
"啪！"
林雨晴的左手己经带着凌厉的风声扇了过来。
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指甲在空中划出几道银亮的弧光。
程远只觉右脸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立刻顺着脸颊滑落。
三道细长的血痕从颧骨一首延伸到嘴角，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程远的头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去，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缓缓转回来，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林雨晴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可眼底却翻涌着扭曲的怒火。
"远哥哥说我恶心呢.......”
她轻声细语，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唇上，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抹殷红。
"那这样呢？"
她突然俯身，舌尖舔过程远脸上那道渗着血珠的伤痕。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伤口上，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和某种甜香。
程远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了极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每一次细微的舔舐都带来一阵刺痛和难以言喻的麻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伤口上爬行。
紧接着虎牙一点一点嵌入皮肤， 那感觉像被冰冷的针尖刺入。
"现在.......“
她首起身，唇上沾着他的血，像个偷吃果酱的孩子般舔了舔嘴角，"我们一样脏了。"
她的手指顺着程远的脸颊滑到脖颈，在喉结处暧昧地流连。
指甲轻轻刮擦着皮肤，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动脉。
程远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她眼中的疯狂更甚。
"知道吗？"
她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我最喜欢远哥哥现在的表情..."染血的指甲刮蹭着他的睫毛，"恐惧...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林雨晴看着程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松开钳制程远的双手，突然踉跄着后退几步。
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啪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