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狎昵,缓缓抚过程远干裂的下唇。
那触感冰凉滑腻,如同蛇信。猝不及防地,她猛地低头,狠狠地咬了上去!
“呃——!”
程远身体剧震,疼得眼前瞬间发黑。
尖锐的刺痛混合着皮肉被撕裂的钝感从唇上炸开,一股浓郁、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想挣扎,他想反抗,但现实却无比残酷。
他闷哼一声,牙关紧咬,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咸腥,却只能僵硬地承受着,连一丝像样的挣扎也无。
“不说?是吗?”
她松开牙齿,舌尖却缓慢地舔舐去他唇瓣上渗出的、鲜艳欲滴的血珠。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她纤长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从容,解开了程远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微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他颈间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她的指尖,如同带着倒刺的画笔,在他苍白、凸起的锁骨上,慢条斯理地画着一个个无形的、充满占有意味的圈。
“每拒绝回答一次,” 她凑得更近,“我就多锁你一天。”
话音未落,她原本轻柔画圈的指甲陡然用力,狠狠划过他锁骨下方那片毫无防备的皮肤!
“呃啊!”
程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一道鲜红、刺目的长痕瞬间浮现,火辣辣的灼痛感清晰地传递到大脑。
“看,” 她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指尖轻轻点了点那道新添的红痕,语气天真又残忍,“现在是一个月零一天了哦,远哥哥~”
程远浑身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分不清是地下室渗骨的阴冷,还是从灵魂深处炸开的、灭顶的恐惧,像无数冰针扎进骨髓。
脚踝上沉重的银链,随着他身体的战栗,发出细碎、如同丧钟般的撞击声,在这死寂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我……”
他试图发声,却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不调。
林雨晴瞬间睁大了眼睛,那双闪着红光的眸子里爆发出一种期待的光芒,亮得骇人。
她忽然伸出手掌,温柔地地抚摸着程远汗湿冰冷的头发。
“我恨你!”
程远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从撕裂的喉咙深处,挤出了这三个字。
声音不大,却像用生锈的铁片刮过骨头,带着泣血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怨毒。
空气,瞬间凝固了。
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甜腻的香气、血腥味、银链的冰冷、程远的颤抖……
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雨晴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那是一种彻底的、毫无情绪的真空,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
随即,一个异常灿烂、明媚到晃眼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盛放也最诡异的花朵,在她精致的脸上缓缓绽放开来。
她慢条斯理地松开了钳制他下巴的手,仿佛刚才的狠戾从未发生。
然后,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条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银链,链子的末端,缀着一个黄豆大小、无比精致的镂空小银铃。
“真不乖。”
她叹息着,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仿佛在责备一个调皮的孩子。
她单膝跪在程远腿边,冰凉的手指握住他因恐惧而冰凉颤抖的脚踝,无视那处被旧锁链磨出的、尚未结痂的狰狞伤口,极其熟练地将这条带着铃铛的新链子,咔哒一声,扣在了旧链的上方。
那枚小小的银铃,随着程远无法抑制的颤抖,立刻发出了清脆、细碎、无比悦耳的“叮铃、叮铃”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像极了宠物店里那些被关在笼中、等待挑选的小猫小狗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声。
一种极致的、令人作呕的、将人彻底物化与非人化的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从程远的心底最深处猛烈地喷涌上来,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让他窒息!
林雨晴却满意地歪着头,欣赏着这幅画面——程远颤抖的身体,新旧交织的冰冷锁链,以及那枚随着他每一次恐惧的颤抖而发出清脆声响的小铃铛。
“那就……再加一天吧。”
她轻快地说道。
欣赏够了,她突然俯下身,柔软温热的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轻柔地印在了程远仍在渗血的唇瓣上。
那是一个冰冷而粘腻的吻,混合着她唇齿间残留的血腥味和他自己的铁锈味。
“不过没关系,” 她的唇贴着他的唇瓣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脸上的伤口,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坚冰,却也冰冷得能冻结灵魂,“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如同亿万只毒虫啃噬着他的骨髓和神经。
他从未如此刻骨地意识到,也从未如此绝望地想过——有朝一日,连“出去走走”这样卑微如同尘埃、简单如同呼吸的请求,竟真的会变成一种遥不可及、需要用灵魂去交换的……奢望。
那清脆的铃铛声,如同跗骨之蛆,一声声,敲打着他残存人性的丧钟。
......
“远哥哥怎么了?”
林雨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唇角微微下垂,露出一副委屈又无辜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手指像冰冷的蛇一般滑上他的脸颊,强硬地捧起他的脸,指甲若有似无地陷入他的皮肤,不容抗拒地迫使他看向自己。
“别这样看着我嘛,”
她的声音甜腻得发苦,拇指缓慢而用力地着他的眼角,像是在擦拭并不存在的泪水,指腹的力道却几乎要磨破他脆弱的皮肤。
“我会心疼的。”
程远睫毛颤动,终于闭上眼,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
心疼?
如果真的心疼,又怎么会用冰冷的锁链锁住他的脚踝,让他的皮肤在金属的摩擦下溃烂发炎?
如果真的心疼,又怎么会连走到窗边、看一眼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一种奢望?
如果真的心疼,又怎么会在他每一次试图挣脱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她的“心疼”,不过是一把裹着糖衣的刀,每一次触碰,都让他鲜血淋漓,却又无法喊痛。
......
晚上还会有一章。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