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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小画家
“即使画得很糟糕，歪歪扭扭，像小孩子涂鸦一样……”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着，手指却依旧停留在程远的手腕上。
“我也会很~喜~欢~的哦。”
她凑得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程远苍白的脸上，那甜美的笑容里，终于撕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令人胆寒的占有欲和控制狂的本质。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絲亲昵，却字字如刀：
“毕竟……”
她刻意停顿，欣赏着程远眼中无法抑制的惊惧和身体瞬间的僵硬。
“……你的一切，包括你画笔画下的每一根线条，都只属于我，不是吗？我的……远哥哥？”
最后那句“远哥哥”，不再是亲昵，而是如同烙印般滚烫的诅咒。
程远看着眼前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那张脸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精心描画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盛满虚假星光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少女般的娇俏弧度，连脸颊都恰到好处地泛着自然的红晕。
可在这张脸背后，他看到的只有深渊。
他能听到自己牙齿在口腔里摩擦发出的咯咯声，牙龈被咬得渗出铁锈味的血丝。
但最终，他只是极轻地眨了下眼睛，浓密的睫毛迅速低垂眼帘，遮住了那双充血瞳孔里翻涌的所有情绪——愤怒、屈辱、憎恶，以及最深处的......绝望的认命。
"嗯......"
这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气音，轻得几乎消散在消毒水味的空气里。
他的左手在被单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连这点自残般的疼痛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林雨晴的目光焦灼在程远那张异常脆弱的脸上。
他紧闭双眼，长睫湿漉，脸颊苍白得近乎透明。
这种极致的病态美，像最醇厚的毒药，让她心醉神迷，一股扭曲的满足感从心底汹涌而出，几乎要溢出她精心维持的甜美表象。
“远哥哥......”
她低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欢欣。
她俯下身，的唇瓣精准地贴上了他冰凉的脸颊。
她的唇瓣甫一接触，便不再是温柔的触碰。
贝齿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度，强势地嵌入他脸颊上那点可怜的。
程远的身体瞬间绷紧如石，牙关紧咬，却连一丝痛呼都被堵在喉咙深处，化作一声闷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牙齿施加的压力，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印记深深烙进他的皮肉里。
温热的液体在口腔和唇齿间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在疼痛中凝固。
林雨晴沉醉于这种掌控与施予的中，首到她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
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从程远紧闭的眼角缓缓沁出，沿着他紧绷的太阳穴滑落，没入鬓角。
她眼中闪过一丝满足的光芒，这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松开牙齿，结束了这场实质为啃咬的“亲吻”。
她的唇离开时，甚至带着一丝黏连的湿痕。
程远苍白的脸颊上，赫然留下了一片刺目的红晕，那被蹂躏过的甚至微微泛肿、充血，清晰地印着几道齿痕的轮廓，宣告着他刚刚经历的“爱抚”。
林雨晴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指尖带着一丝黏腻的冰凉，轻轻拂过程远的眼角和那片红肿。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一种纯粹到令人胆寒的愉悦。
“好了，别哭呀，远哥哥。”
她的语气轻快得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仿佛刚才施虐的人不是她。
最后她的指尖碰了一下他红肿脸颊，才依依不舍的收回。
“你看，我答应你画画了哦。”
这承诺像一道开关，瞬间点燃了她眼中更深邃的扭曲火焰。
“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画画多好呀，对恢复心情最有帮助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作品”的扭曲期待，仿佛己经看到了程远笔下描绘出的、只属于她的影像。
“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画具……我明天给你带最好的来！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我的远哥哥。”
她满意地欣赏着他苍白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僵硬和眼底深藏的灰败。
“明天见，我的小画家。”
她轻笑着，留下这句充满占有欲的告别语，转身离开了病房。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消毒水冰冷的气味。
门锁落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声音，如同一个开关。
程远紧绷的身体，终于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猛地侧过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胃里空无一物，只有灼烧般的酸水和胆汁涌上喉咙，呛得他眼泪首流，混合着额角因剧烈动作而渗出的冷汗。
那不是生理上的恶心，而是灵魂深处被玷污、被强行扭曲带来的剧烈排异反应。
画画……画她……
这两个词像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剧烈的痉挛才慢慢平息。
他在病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尤其是颈侧那道印记和那条死去的右臂。
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那永不停歇的、淅淅沥沥的冷雨声。
第二天，林雨晴果然如约而至。
她带来了一个低调奢华的手提箱。
打开后，里面是顶级胡桃木画板和一整套装在乌木盒里的顶级艺术家炭笔，笔杆是温润沉实的黑檀木，笔芯色泽纯粹深邃，从最柔软的灰调到最凌厉的线条，一应俱全，甚至配齐了麂皮擦笔和砂纸棒。
每一件工具都无声地宣告着其昂贵与专业。
“看，我说了，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你。”
她将画板小心地架在程远身前，调整好角度，又将那只沉甸甸的乌木笔盒放在他左手能够到的床边柜上。
她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画板边缘，然后取出一支黑檀木炭笔，轻轻放在程远缠着纱布、微微颤抖的左手上。
冰冷的笔杆触碰到皮肤，让程远瑟缩了一下。
“别紧张，远哥哥，”
她笑容甜美，眼神却死死看着他。
“慢慢画，我不急。画我……或者画你想画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她刻意加上了后半句，语气轻松，但那“画我”两个字被咬得格外清晰，像一句温柔的指令，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