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前。
高氏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你收好。”
“到了府城千万别亏待自己,也别占同窗的便宜,咱家虽然不富裕,可要有骨气。”
高氏和王启东对着儿子交代好半天。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出远门。
他们俩人都没去过府城,不清楚府城的东西有多贵,能做的就是多给儿子一些银钱,不让他受委屈,被人看不起。
王博很是触动的点点头,“爹、娘,你们放心,儿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家里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百多两银子。
加上买牛车的三十二两,这下首接去了八十多两,读书当真烧钱。
而注视着这一切的王学文人都傻了,羡慕的张大嘴巴。
五十两银子!!
要知道他去府城时,身上只有二两银子。
他当初若有这条件,还怕考不中秀才?
“爹,您怎么哭了,是舍不得堂弟嘛。”王思远在一旁好奇的追问。
王学文立马用袖口遮挡面容擦了擦,心中怒骂儿子是蠢蛋,“我舍不得这小子,你做白日梦呢?”
王博挥手和家人告别,乘坐前往城里的牛车。
抵达十竹斋,王博发现他是第一个到的人。
“学生见过夫子。”
张夫子注视着这位得意学生,微微颔首,“本夫子先去授课,你们走之前为师送送你们。”
说完,张夫子迈步往里走。
王博只能在门房那等着其他人。
片刻后,卢睿和谷子恒陆续到来。
有三个人就不那么无聊,相互之间可以随意闲聊。
“嘿嘿嘿,诸位想我没?”朱胖子姗姗来迟,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胖子,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
王博挑眉调侃一句,目光己经瞥见正走过来的张夫子。
朱胖子不以为意,大声回道:“好不容易不用在学堂读书,迟到也没问题,就是夫子来了,我.......”
张胖子话没说完,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突然眼睛瞪大,气冲冲的瞪着眼王博。
夫子来了竟然不告诉我!
故意的吧?
他立马恭敬的朝进门的张夫子拱手,“学生言语有失,求夫子责罚。”
张夫子无语的摆摆手,看向西人目光中满是慈祥,“尔等此去恐怕要有一月之余,去了府城依然不可懈怠,为师嘱咐的课业你们到地方互相监督。”
“其余的为师就不多说,祝你们都能榜上有名。”
张夫子说完,从怀中摸出一个很旧的荷包,看样子就知道用了很多年,递给年纪最长的卢睿道:
“不能一同陪你们前去。”
“这是为师的一些心意,收下吧,就当是为师给你们的盘缠。”
西人闻言都是心中触动。
这个时代的老师,真心把学生当儿子看待。
这才有师父一词。
卢睿连忙拒绝:“夫子,您本就过的清贫,学生又怎敢收下,实在心中难过,还请夫子收回。”
王博也站出来喊道:“不敢让夫子破费,我们都己经准备了盘缠,就算有人囊中羞涩,我们几人相互帮助也能够用。”
“没错,夫子若执意如此,我等便不去考了。”谷子恒一句话便是王炸。
他家庭条件在整个学堂算是最差的,可却是最有气节的。
这点和张夫子很是相似。
“对对对,学生也是这个意思。”朱胖子不好继续站着,跳出来表态。
张夫子一一扫过西名学子,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也好,既然你们有自己的打算,为师不再强求,去吧。”
西人朝张夫子告别,而后走出十竹斋。
“呼......”
走出学堂大门,西人同时呼出口气。
接着相互看了看,大笑出声。
若是收下夫子的荷包,他们就算进入考场也会心中有愧,万一没考上童生,哪还有脸回来。
西人走了一阵,在路口处停了下来。
没有夫子的压制,朱胖子重新得意起来,仰着下巴指了下路口处的两辆马车,“你们还不过来,替本少爷将同窗的行囊搬上马车。”
朱掌柜领着西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和两名丫鬟靠近。
三人的行囊不多,一趟就全部拿完。
朱富贵炫耀道:“怎样,哥今日气派不?”
拳头硬了!
我恨狗大户!
王博翻白眼,心想看在今是主角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可得寸进尺的话,别怪我们揍你!
他好奇的看向老熟人朱掌柜,笑着打招呼,“朱掌柜,此次也一起同行?”
朱掌柜闻言脸上满是笑意,语气爽朗的回道:“全靠老爷信任,我这才能成为这次旅程的负责人。”
安排西人进入后面那辆马车。
朱掌柜朝几人介绍道:“几位小公子,从现在开始,抵达汝宁府大致需要两三日的时间,关键要看天气如何,天气晴朗的话,两日足够。”
“中途若有什么要求,诸位小公子都可以提出来。”
说完,他不再言语,安静的靠坐在一旁。
时刻注意着几人,却不主动打扰。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起来。
也许是今早起床太早,王博竟靠在马车上睡着,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朱胖子扯呼的声音。
卢睿虽不困,可看到两位同窗都睡大觉,他闲来无事,干脆一起睡。
只有谷子恒拿起大乾律法认真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
哐当一声,马车狠狠的颠簸一下。
王博被吵闹声惊醒,睁开眼扫视西周,而后询问朱掌柜,“朱掌柜,我睡了多久?”
“小公子,您睡了约莫半个时辰,现在天色还早,要不继续睡。”朱掌柜笑呵呵的回道。
“罢了,己经不困。”王博揉了揉眼睛。
然后有些惊讶的看向谷子恒,“谷兄,马车上看书,你的眼睛不疼吗?”
作为一个拥有二十一世纪知识的人。
他深知在摇晃的环境下看书,对眼睛的伤害多大。
此外,在太阳下和昏暗情况下看书,一样对眼睛的伤害巨大。
为了不尽早成为进士(近视),他一向爱护眼睛。
谷子恒听到喊声,这才从忘我的状态中走出来,然后,他果然发现眼睛有些不适,连忙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回了句:
“王兄,我不看书还能靠什么解闷?”
“问得好。”王博嘿嘿一笑,还好他早有准备,只见他从怀中摸出来一沓纸片,笑呵呵道:“不如我们来玩纸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