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大捷后的第七日,黄土坡上堆起新坟。林砚秋将一束野菊放在沈雁秋的墓前,碑上“沈雁秋之墓”五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夜莺妹妹默默点燃纸钱,火苗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沈姐说过,等打完仗,要回江南看油菜花。”
山风掠过坟头,吹得经幡猎猎作响。林砚秋摸着胸前母亲的残表,又想起雪狐坠楼前的话。那些被战火割裂的亲缘,那些倒在黎明前的身影,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指挥部传来的消息容不得他沉浸悲伤——日军在华北多地收缩兵力,似有新的阴谋酝酿。
“北平的地下党传来密报,”联络员将字条塞进林砚秋掌心,“东交民巷的日本商行深夜频繁运货,木箱上的标记和‘寒梅计划’如出一辙。”字条背面还画着半朵梅花,与雪狐身上的胎记形状相同。夜莺妹妹握紧腰间的枪:“我跟你去,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三日后,北平城飘起零星小雨。林砚秋扮成拉洋车的车夫,在商行附近转悠。商行铁门紧闭,墙头上新架了电网,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在门口低声交谈,袖口露出樱花刺绣。林砚秋放慢车速,听见“重阳节”“终章”几个字眼,心猛地一沉——距离重阳节只剩三天。
深夜,林砚秋和夜莺妹妹摸进商行后院。夜莺妹妹用特制的钳子剪断电网,两人顺着排水管爬上二楼。屋内堆满木箱,撬开一看,里面不是假钞,而是成捆的炸药和燃烧弹。林砚秋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要炸掉北平城的粮仓和水厂,制造恐慌!”
就在他们准备拍照取证时,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林砚秋示意夜莺妹妹躲进通风管道,自己则藏在门后。房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持枪的保镖。林砚秋瞳孔骤缩——此人正是在重庆与山本密谈的高官,之前因证据不足侥幸逃脱。
“这批货明晚必须运出城,”高官用手帕擦拭眼镜,“皇军的飞机己经待命,只要重阳节能引发骚乱,轰炸机就会立刻行动。”他阴笑着从怀中掏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完整的梅花图案,“林砚秋以为摧毁了‘影子部队’就能高枕无忧?真正的杀招,现在才开始。”
林砚秋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夜莺妹妹在通风管道中找准时机,甩出绳索套住一个保镖的脖子。混乱中,林砚秋夺过枪射击,却被高官的贴身护卫挡住。商行内警铃大作,更多敌人涌来。两人且战且退,从窗户跳下时,林砚秋顺手将炸药的引线点燃。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林砚秋和夜莺妹妹混入人群。他们在老药铺地下室与地下党会合,将情报紧急传递出去。联络员面色凝重:“戴老板那边也截获了密电,日军准备用毒气弹配合空袭。”他展开地图,北平城的关键设施被红圈一一标注,“我们必须在明晚之前,找到并摧毁所有毒气弹。”
雨夜的北平,街道上空无一人。林砚秋和夜莺妹妹分头行动,穿梭在各个日军据点。当他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找到毒气弹时,天己蒙蒙亮。工厂西周布满岗哨,探照灯的光束在雨中来回扫动。林砚秋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北平城轮廓,想起沈雁秋说要看的油菜花。他握紧枪,对夜莺妹妹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守住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