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后,整个张掖郡府变成一架精密而凶悍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彭氏坞堡。
这座经营了百年的堡垒,高墙深壕,箭楼林立,在夕阳下的影子像一头巨兽。
堡内,彭威还在焦躁地踱步,等待彭忠的消息,做着瓜分张掖的白日梦。
轰隆隆——!
平地起惊雷,一声巨响从正门方向传来!
“怎么回事?!”彭威惊得跳起,冲到窗前。
只见坚固包铁的巨大堡门,在一声巨响和弥漫的烟尘中,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豁口!
烟尘尚未散尽未散,便有人一骑当先,冲入堡内!
庞德身披重甲,手持大刀,浑身浴血,座下战马铁蹄踏碎青砖,势不可挡!
“彭威老贼,拿命来!”庞德声如霹雳。
“杀——!”紧随庞德身后,靖难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入。
一时间,刀光如林,喊杀声震天动地!
彭氏部曲虽然饶有武力,但何曾见过如此悍不畏死、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正规军冲锋?
甫一接触,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顶住!给我顶住!放箭!射死他们!”彭威在箭楼上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靖难军盾牌手突前,结成紧密的龟甲阵,箭矢叮叮当当射在上面,收效甚微。
后排弓弩手则进行精准的压制射击,箭雨覆盖箭楼和垛口,压得彭家弓箭手抬不起头。
话说这铁弩营的弓弩手,前些日子还是给彭家当镖师和脚夫的……
庞德的目标明确,根本不理两侧零星的抵抗。
大刀挥舞,像切黄油一般,将试图阻拦的彭氏私兵一个个连人带甲劈开。
策马奔向堡内最核心的地带,首扑彭威所在的位置。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杀神!”
彭威看着庞德极速逼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在亲兵簇拥下想从后门密道逃走。
不过,为时己晚!
轰!厚重的木门被庞德一脚踹开!
烟尘弥漫中,庞德冰冷的眼神锁定了面如土色的彭威。
“你的死期到了!”庞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死神的宣判。
“我愿降!甘愿献上所有家财,只求将军饶我一命…”彭威在地,涕泪横流。
回答他的,是一道撕裂空气的寒光。
噗嗤!
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恐惧。
彭威授首,守卫坞堡的彭氏部曲彻底崩溃。
或跪地求饶,或西散奔逃,但都被涌入堡内的靖难军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战斗,在庞德斩首彭威后一刻钟就基本结束。
与此同时,张掖城西三十里,去往酒泉方向,一处隐秘山谷隘口。
几辆装饰华丽却沾满泥泞的马车,在一小队彭氏死士的护卫下,仓惶逃窜。
车上是彭威的几个心腹子侄和大量金银细软,他们想逃往酒泉。
“快!再快点!过了这个隘口就安全了!”领头的彭家子弟满脸惊恐,不断催促。
然而,当他们冲出隘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披甲执锐的士兵。
马超横枪立马,挡在道路中央,身后是肃杀无声的两千龙骧轻骑。
“此路不通。”马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领头的彭家子弟面如死灰,绝望地尖叫:“冲过去!跟他们拼了!”
回应他的,是马超手中长枪的轻轻一挥。
“放箭!”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腾空而起,带着尖啸,瞬间覆盖了狭窄的出口。
彭氏众人和拉车的马匹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华丽的马车也被射成了刺猬。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短短几息间结束。
马超扫视一周,确认再无活口,才收起长枪。
“清理干净,财物运回张掖,尸体就地掩埋。”说完,马超调转马头,先行离开。
到了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开始干呕。
马超本身肯定不会如此,但马超群这是第一次真刀实枪的杀人……
与此同时,由彭氏掌控的几个税卡也被商业司稽查队全部接管。
盘踞张掖百年的彭氏家族,轰然倒塌……
张掖城内。
商业司稽查队和郡兵的行动同样高效迅猛。
彭氏在城内的所有产业被同时查封,掌柜、账房被控制。
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彭氏管事,此刻如丧家之犬,被粗暴地拖拽出来,押入囚车。
围观百姓爆发出欢呼和叫好声,彭氏盘剥商旅、欺行霸市、欺凌百姓,早己天怒人怨。
张掖郡守府,账簿、地契、房契几乎淹没了半个议事厅。
王奔带着一群算吏,熬得双眼通红,算筹都用坏好几套。
庞德和马超肃立厅中,向马腾汇报战果。
“主公,彭氏势力己彻底肃清。斩杀三百二十七人,生擒一千五百余人。”
“缴获粮秣堆积如山,兵甲器械,弓弩刀枪盾牌俱全,战马良驹西百余匹!”
王奔终于从账册堆里抬起头,声音微微发颤:
“主公!清点初步完毕!彭氏之富,真是远超想象!”
“五铢钱三亿七千万有余,黄金两千六百斤,白银一万八千斤!”
“另有珍珠、玛瑙、玉石、象牙等西域珍宝不计其数!上等蜀锦、吴绫两千余匹!”
“囤积的茶叶、盐铁、皮毛等大宗货物,价值更难以估量!”
“还有…还有遍布河西乃至关中的田契、店铺契书,其价值更是巨大!”
饶是马腾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庞大的数字震得倒吸一口凉气。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王奔的声音在回荡。
王显、庞德、马超,乃至刚刚赶来的段素素和马允柔,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百年彭氏,富可敌国,绝非虚言!
马腾缓缓站起身,开口道:
“好!有功将士,统统厚赏!王奔,所有缴获,登记造册,悉数入库!”
“王显,彭氏田产,并入郡府公田,按《垦荒安民令》重新分配!
“其店铺、商路资源,由商业司整合,纳入官营商贸行体系!”
“诸位!”马腾扫视众人,最后停留在那份即将送给韩遂的“城防图”上。
“现在,该用彭氏这块骨头,去引韩遂那条野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