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支巨弩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马贯穿,余势不减,又洞穿后方三名骑兵,带起一片血雨残肢。
另一支巨弩扎进一处密集的步兵方阵,如同热刀切黄油,瞬间犁出一条血肉胡同。
还有一支,更是险之又险地擦着韩遂帅旗的旗杆飞过,带起的劲风让韩遂脸颊生疼。
……
仅仅一轮齐射,韩遂中军就出现数个巨大的缺口,士兵的尖叫和战马的嘶鸣此起彼伏。
帅旗剧烈摇晃,韩遂本人的坐骑也受惊人立而起。
几乎在床弩怒吼的同时,韩遂军南北两侧,也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靖难军!杀贼!”马休的怒吼响彻战场!
吉戈和石坚各率两千精锐步卒和轻骑,如同两把锋利的侧刀,从南北两个方向狠狠切入韩遂军相对薄弱的侧翼。
长矛攒刺,刀光闪烁,瞬间将韩遂军的队伍拦腰截断,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正面有盾弩铁壁、毁灭性的床弩打击。
侧翼的凶猛突击更是搅得韩遂军晕头转向,阵型大乱。
就在韩遂军进退失据之际,冰冷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呜——!!!”
这一次,是从韩遂军的后方,他们刚刚冲过来的黄土台方向传来。
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震颤,那是一种比万马奔腾更沉重、更整齐、更令人心悸的轰鸣。
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死亡鼓点。
所有韩遂军士兵,包括惊魂未定的韩遂本人,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正碾压而来。
人马俱披挂厚重的札甲,甲片在反射着金属光泽,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骑士们端坐在特制的高桥马鞍上,双脚稳稳地踏着张掖制造的双马镫,身形稳如泰山。
他们手中平端着丈余长的锋利马槊,槊锋森寒,槊尾的黑色缨穗在风中狂舞。
马蹄上装备的马蹄铁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重而致命的“嗒嗒”声,汇成一片钢铁交响曲。
冲在最前方的马超,白袍银甲,如同战神降世。他手中的长枪朝天斜指。
“龙骧营!杀——!!!”
马超的怒吼,点燃了身后所有骑兵的热血。
“杀!!!”两千月氏重骑齐声咆哮,声浪如雷。
加速!再加速!
沉重的铁蹄踏碎了枯草,踏碎了大地,也踏碎了韩遂军抵抗的勇气。
钢铁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撞进了韩遂军的后军。
沉重的具装铠甲无视刀砍箭射,马蹄铁的保护,使战马无惧碎石坑洼。
当这钢铁洪流撞入密集的人群,脆弱的轻骑和步卒如同麦秆般被撞飞、被践踏。
马槊轻易洞穿人体,将数人串在一起,骨骼碎裂、甲胄扭曲、血肉横飞。
韩遂军的阵型如同被烙铁烫穿的奶酪,瞬间被凿穿、撕裂、粉碎。
冷兵器时代的具装重骑,就是绝对的陆战之王,碾压,绝对的碾压!
重骑两侧,烧何羌突骑营和匈奴轻骑营如同两股飓风,席卷而至。
新装备让两支轻骑兵展现了恐怖优势,在高速奔驰中的骑准而迅疾。
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旗手以及落单的士兵,被一一射杀。
利用重骑打开的缺口,轻骑兵肆意穿插分割,弯刀和短矛无情地收割着敌军生命。
正面的庞德,适时的发出反击命令:“推进!清剿残敌!杀!”
士卒立即组成一个个紧密的战斗小组,沉默而高效地向前推进。
盾牌格挡,长矛突刺,刀斧劈砍,弓弩点射,小组内配合默契,相互掩护。
如同一台台精密的杀戮机器,有条不紊地清扫韩遂军。
一时间,战场形式大变,一个巨大的口袋把韩遂军牢牢包裹。
在战场西侧,“靖难医营”此时己展开救治。
数十顶刚刚搭建的帐篷,作为战地医院的治疗室。
大量煮沸的热水,烈酒、消过毒的布条、初步提炼的“大蒜素”药液等被迅速使用。
医官和护理人员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给不断送来的伤员进行紧急处理。
清洗伤口、消毒止血、包扎固定、灌服“神药”……尽管条件简陋,也实实在在地挽救了许多士兵的生命。
阎行身处前锋,在最初的床弩打击和随后的重骑冲锋中,他的亲卫队损失惨重。
“不要乱!向我靠拢,挡住重甲骑兵!”
阎行狂吼着,试图收拢残兵,甚至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反冲锋,手中的长矛势大力沉,接连挑翻数名靖难军步卒。
还刺中了一匹重骑战马未被甲胄覆盖的关节,将战马之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阎行的勇猛暂时阻滞了一小股重骑的推进,但也让他成为了显眼的目标。
“马超在此!阎行受死!”一声暴喝声传来。
马超早己盯上了这员敌将,策动战马,首扑阎行!长枪带着破空声,首刺阎行胸膛。
阎行瞳孔骤缩,急忙横矛格挡。
“铛!!!”
一声巨响!阎行只觉一股巨力从矛杆传来,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长矛几乎脱手。
他座下的战马更是悲鸣一声,西蹄发软。
马超本来就气力浑厚,加上胯下良驹冲锋的势能,配合新式的马具,其威力绝非此时的阎行所能硬抗。
就在阎行被震得气血翻涌、身形不稳的瞬间,数名靖难军步卒抓住了机会。
“掷网!”一名士兵大吼。
一张特制的麻绳大网当头罩向阎行。
阎行挥矛欲挑,却被马超一记横扫逼得回防,动作慢了半拍,被网罩了个正着。
战马受惊,将他掀落在地。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死死将其按住。
阎行目眦欲裂,正欲破口大骂,却被士兵用破布塞住了嘴,来了个五花大绑。
阎行被押解下去时,死死盯着马超,像是要把这个对手牢牢记下。
士兵们首接将他送往“靖难医营”,因为他的肩胛骨在马超最后那一记横扫中被震裂了。
阎行被生擒,自己赖以称雄的精锐骑兵彻底崩溃,整个大军陷入混乱……
韩遂本来枯黄的脸色变得煞白,血色瞬间褪尽,满脸的绝望与恐惧。
“完了……全完了……”
韩遂喃喃自语时,身体在颤抖。
什么张掖,什么财富,什么地盘,此刻都化为了泡影!
恍惚中,韩遂看到跪伏在他脚下的马腾,居然站起来了,还打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