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底楼的甬道,黄梅就撞进了局长大人的怀里。
陈北推开贴身秘书的肩,后退了半步:“撞到鬼了吗?惊慌失措!”
黄梅定了定神,看到陈北己经简单地处理了额头上的伤,披上了外出才穿的黑色风衣。
“局长要出去?”
陈北望了望审讯室:“武语呢?”
“他还在审人!”
陈北用脚踢飞了一块瓦片,冷冷地一笑:“让他忙!你跟我去青石巷,出现场!”
外面,民团的人还在用水冲刷街面,在木渣、纸屑和浮尘的下面是淡淡的血水。
这一片断了电,到处都是鬼影幢幢。很多路灯杆都被炸断了,有的歪歪斜斜地立着,就像是立在阵地上士兵。头己断,身躯依然不倒。
“头!你就没有带一个手电筒啊?”
“家都被别人炸没了,你还惦记着这些零碎!”
天上,寒星几点,北边是哽咽的汉水和起起伏伏的荆楚大地。
青石巷没有被炸,只有一幢夹在两墙高墙里小木楼烧掉了房顶。
老大娘看到陈北和黄梅两人又哭开了:“作孽啊,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陈北没有理睬木楼的房东,首接就走进屋子摸到了陡立的木梯前面。这里居然会有一股刺鼻的大蒜味,木梯上还能摸到一种暗红色的小颗粒。
陈北看到上面的楼梯己经烧掉,就退到了门口:“老人家,别忙着哭!你先跟我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抹眼泪,老大娘就恢复了罕见的理智:“陈探长!你要为我作主啊!三天前,北门外面的麻三爷说要租我的小阁楼,还付了定金。昨天下午,他带着一个女学生过来,又交了三个月的房钱。麻三爷走后,那个女学生找我要火柴和蜡烛。过了一会儿,我的阁楼就被点燃了。那个女学生不是就在警察局里吗?她敢抵赖我就撕烂她的嘴!”
陈北又问了一句:“你说是北门外面麻三爷租的房?“
“不是麻三爷开了口,我一个独老太婆哪里会去找外人?这个世道,到处都是说书人讲过的鸠占鹊巢,老鼠追着猫猫跑!”
陈北笑了笑,又问道:“起火的时候,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吗?”
老太婆低头想了一会,猛拍自己的大腿:“对了,有股刺鼻的大蒜味!火势一起,就像是放了一个焰火!我的阁楼上没有放烟花爆竹啊,只有一张刚换了新被褥的小木床……”
陈北踱了踱脚,又问道:“麻三来的时候,带什么东西了吗?”
“他捧了一个大花篮,里面还有一个小小巧巧的松木盒。我以为,他是要包养这个女学生,就没有多问。”
陈北打了一个寒战,让黄梅感到了一种无形的恐惧。
黄梅知道,可以将白磷浸泡在桐油里,做出一个延时起火的装置来。使用这种东西,就会留下一股刺鼻的大蒜味。这样说来,这个放火犯很可能就是麻三。
陈北长期罩着这个汪洋大盗,这一次就能秉公执法?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