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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昭昭将最后一卷布料塞进架子时，顾燕从门口端着一堆亚克力展示柜进来。玻璃柜的一角撞上了门槛，他低沉地咕哝了一声。
“小心！”林昭昭冲过来支持他。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腕，手腕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罐子一样冰冷。但顾燕笑了笑，刘海被汗水粘在了额头上。“没关系。我昨天一首整理到三点手稿，手有点无力。
“昭昭！”
苏棠的大嗓门从门外炸开。她提着一个比人还高的花篮。缎带上的“恭喜招燕工艺品开业”字样在风中飘扬。花篮里插着人造银柳。林昭昭上次吐槽说，真花容易掉花瓣粘在布料上，这丫头记了三个月。
“我己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买这么大的！”林昭昭伸手想要接过，但苏棠侧身避开了她。“我自己摘的，”苏棠把花篮放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然后转身抓住了她的衣领后背。“昨晚又熬夜了吧？你的眼睛黑得像被打了一拳一样。
“我刚刚缝制了一半的星际飞船主题角色扮演服装。”林昭昭缩了缩脖子。顾燕正在打开她旁边的展示柜。听到这话，他抬起头来。“这是我的错。我坚持在开业前制作我妈妈设计的胸甲模型。
“好吧，你们俩很擅长互相掩护。”苏棠拿出手机给花篮拍了一张照片。“唐小曼在哪儿？”他不是说过他会帮你上网吗？
就在这时，电脑机箱的嗡嗡声从内室传来。唐小曼探出头来，眼镜反射着光线。“完成了。你应该更换你糟糕的路由器。刚才，我甚至能找到三楼奶茶店的免费 - wi-fi 用户。他挥舞着手中的 USB 驱动器。“我安装了一个简单的防火墙。现在就行了。
突然，门铃响了。
林昭昭抬头一看，看到一辆黑色的汽车从玻璃门缓缓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摇下，顾明远探出头来。他的金框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巧。”
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手表与身后“明远资本”新大楼的标志相得益彰。林昭昭这才注意到，他们租的工作室就在那面三十层的玻璃幕墙对面。中介昨天签约时只说是『临街黄金地段』，并没有提到对面是顾燕叔叔的新总部。
“顾先生。”顾燕走过来，站在林昭昭面前。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声音的末端却像一根绷紧的绳子。
顾明远笑了笑。“听说萧炎要重启星舰计划了？”我刚搬到这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汽车鸣笛催促他。他向他们两人挥了挥手。“我们改天再聚。”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昭昭才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己经深深地扎进了她的手掌。
“他是故意的。”唐小曼突然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到窗前。电脑被放在展示柜上，绿色的码子在屏幕上跳来跳去。“对面三楼的窗台上有一个倒影。它看起来像一个相机。那辆车刚才停下的位置正好可以捕捉到我们工作室的正门。
顾燕弯下腰看向屏幕。林兆钊俯身，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在对面大楼的外墙上贴着什么东西。放大后，它是一个微型信号接收器。
“我们得把无线频段换个改，”唐小满飞快地敲了敲键盘。“并安装一个信号干扰器。他们可能想偷听我们合作谈判的内容。
顾燕点点头。“安装它。将费用记入我的帐户。
“不用了，”林昭昭扯了扯他的袖子。“工作室是一种合作伙伴关系。我们将分摊费用。
唐小曼冷笑一声。“你们俩这么讲究分东西吗？上次顾燕给你买3D打印耗材的时候，你不是偷偷把钱放在他的枕头底下了吗？
苏棠也加入了热闹。“是的，我看到了——”
“叮——咚！”
门铃第二次响了。
顾明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这一次，他没有穿西装。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的裤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居来访。
“刚搬到这里。给新邻居带点礼物。他把礼品盒放在桌子上，包装纸沙沙作响。“我听萧炎说你要出版星舰手稿？”我碰巧有频道。
林昭昭打开了礼盒。那是一盒高档的手工巧克力。最上面有一份文件——一份合作意向书。甲方是明源资本，乙方是“招燕工艺品”。术语中的“独家 IP 授权费”字样用红笔圈出，数字后有 7 个 0。
“我们不缺钱。”顾燕说。
“萧炎，”顾明远叹了口气。“妈留下的设计真的很棒，但运营一个 IP 需要一个团队、一个渠道和资金。你和赵赵小姐都只是学生。你想通过手工艺品接受 cosplay 服装订单来支持你的梦想吗？
林兆钊推开了合作函。她想起了昨晚顾燕翻阅手稿时的眼神——就像抚摸着一个活物，指尖反复摩擦着妈妈写的那句“为了小燕的评论”。
“我们做生意不像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她说。
顾明远的笑容愣了一下。他转向顾燕。“那你想要什么？公平？我可以——”
“我想要我妈妈的原始设计图纸。三年前你以'保管'的名义带走的那箱手稿。顾燕打断了他。
空气沉默了两秒钟。顾明远低头整理自己的袖扣。“萧炎，那些都是公司资产......”
“那我们也不会签署这份合作书。”林昭昭站起身来，将巧克力盒推到手上。“顾先生，你自己出去。”
顾明远走后，苏棠骂了一顿“老狐狸”，把花篮拎到内屋换水。唐小满重新调整了干扰器，键盘咔嚓一声。顾燕站在窗边，阳光透过他脖子后面的玻璃照进来，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的伤疤。是林昭昭在试图修复上次破损的模型时，用热胶枪烫伤他时留下的。
“他不会放弃的。”顾燕突然说道。
林昭昭正在擦拭展示柜。听到这话，她抬起头来。“我知道。”
“但这次......”顾燕转过身，目光扫过墙上的设计图纸，扫过桌上的3D打印机，以及堆在角落里的星舰模型零件。“我们有工作室，有朋友，有你做的cosplay服装，还有我妈妈的手稿。”他走过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不知道我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
林昭昭收回了他的手。他的手仍然冰凉，但手掌上有一层薄薄的老茧——这是他拿着模型刀留下的。
深夜，林昭昭关了灯。工作室里只有展示柜的感应灯还亮着，将星际飞船模型的影子投在墙上，就像一艘准备起飞的宇宙飞船。她靠在窗户上。对面的明源资本大楼还亮着灯，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格外刺眼。
“你在想什么？”顾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在想，”林昭昭指着对面的建筑。“他今晚要熬夜多晚。”
顾燕笑了笑，把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我明天会买一盆绿色的常春藤，挡住对面的视线。”
“好的。”林昭昭打了个哈欠。“对了，记得明天把打印好的名片拿起来——”
“叮。”
桌上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林昭昭接了起来。是唐小曼发来的信息：【刚刚黑进了对方的监控。发现他们今晚在我们的空调管道里塞了什么东西。我明天早点来拆开它。
就在她准备回答的时候，顾燕的电话也响了。那是一条匿名短信：[小心你的星际飞船。]
两人面面相觑。窗外的风掀起了半开着的窗帘，使桌上的手稿沙沙作响。首页上是顾炎妈妈画的星舰驾驶舱，舱门旁边有歪歪扭扭的字，上面写着“萧炎的座位”。
林昭昭弯下腰捡起己经吹掉的纸，指尖碰到了顾燕的指尖。
明天将是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