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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休息，卢妈妈就爱带着岁岁去大柳树底下的茶水摊那玩。
附近巷子上了年纪的婆婆妈妈都喜欢聚在那处，每人再带些柴火，一起烧了围坐在一块。
暖烘烘的，小孩子也喜欢跟着去玩。
姜瑜就一个人在家看话本，初三那天去给崔霜家拜年时她拿的话本就全看完了。
好不容易熬到初八各家开门做生意，看着日头还早，就打算上街去买点话本零嘴，买完再去接卢妈妈和岁岁回来。
到了主街，或许是因为今日大部分铺子都开门做生意了，格外热闹。
一起来逛街的新婚夫妇，买糕点去走亲戚的一大家子，还有趁着年节出门游玩的未婚男女。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娘子，新年福顺安康，看点什么。”
刚一进书肆大门，小二就迎上来了，围着手冲姜瑜行拜年礼。
姜瑜和冲着他笑笑。
“我看看话本。”
“好嘞，您这边请。”
书肆话本还不少，专拿了两个大架子摆着，此时店里来买话本的小娘子也不少。
姜瑜这会才知道，原来话本也分精刻本和简本，精刻本里还有插画，简本就只是文字了，纸张也不如精刻本的好。
崔霜出租的书，就是简本。
细细挑选了一番，没找到合适的，一抬头，就看到柳岸墨客的书。
《青云同渡》
见姜瑜拿着这书，旁边的一青衣女子也凑过来。
“娘子，这本可好看了，买回去可不亏。”
女子笑意盈盈，姜瑜瞥见她手里也捧着一本，己经是第西册了。
“谢谢娘子。”
一旁的小丫鬟对着那女子道。
“姑娘快走吧，待会被大娘子发现了。”
嘴上叫着姑娘，手己经揽过那小娘子半拖着她就要走了。
青衣女子不好意思冲姜瑜笑笑。
“我家小冬性子就这样，娘子可别介意。”
名唤小冬的丫鬟也在青衣女子背后冒出头，吐了吐舌头。
“无意冒犯娘子，只是怕姑娘回去挨了大娘子的训。”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远。
姜瑜看着她们的背影，又想起二姑娘来。
要是当年二姑娘出生在江都，是不是也会像这位小娘子一般，肆意嬉笑。
“姜娘子？”
姜瑜回过神，原来是程津。
程津看到她在这呆站着许久了，这才上前打招呼。
“娘子是来买话本。”
低头看见姜娘子手上的《青云同渡》，有些紧张。
“娘，娘子，你是要买这书？”
姜瑜看着奇奇怪怪的程津，察觉到他的紧张。
“是，程郎君来买什么。”
“买点笔墨”说完又转移话题。
“姜娘子不再看看别的？”
程津有点儿怕她发现茉娘的是按着她写的。
姜瑜摇摇头。
“没见着什么喜欢的，刚刚有位娘子也说这书好看，上次也看了这位柳岸墨客写的《灵狐录》，很是喜欢。”
“姜娘子看了《灵狐录》？不知娘子有何见解。”
“嗯，见解到谈不上，只是喜欢格外喜欢里面女子间惺惺相惜的情意。”
“娘子倒是与旁人不同，这本我也听说了，卖得不大好，时人都偏爱些才子佳人的话本。”
姜瑜肯定的点点头，崔霜那也是才子佳人的话本租的最多。
“是了，怪不得柳岸墨客改写《青云同渡》。”
程津又连忙辩解。
“这本与一般的才子佳人并不同，茉娘与其他的大家闺秀更是不同，她是村里的姑娘，陪着夫君科举，从未拖过后腿，更别提在科举路上给了衡郎不少帮助，包括后来做官家大娘子，也是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的见识学问，不是娘家给的，是自己挣出来的。”
说完又后悔了。
但是书就像他的孩子，不管旁人怎么说，总是要为他辩解几句。
姜瑜很少听到程津说那么一大段话。
“好，谢谢程郎君，我回去好好读。”
“姜娘子慢走。”
见姜瑜走后，才拿出背后的手稿。
姜瑜付了钱，又转到旁边的糕点铺子里去。
七七八八买了点蜜饯点心，还看见了蛋黄酥。
小二又端过来一碟子试吃，重点介绍杏仁桃酥。
“娘子尝尝这杏仁桃酥，刚从省城那边传过来的新做法。”
姜瑜捻一小块尝了尝，干，酥，脆，里面掺着杏仁粒。
确实好吃，就是甜了些，还是称了半斤。
买完东西，转到大柳巷去，大柳巷就在甜水巷旁边，因为巷里有一棵大柳树而得名。
姜瑜刚走进，就看见岁岁和一个小姑娘在小桌上玩小石子。
“岁岁。”
小姑娘甩下手里的小石子。
“娘亲！”
卢妈妈就在旁边，也站起来。
“娘子怎么来了。”
姜瑜扬起手里的篮子。
“上街买点东西，顺道接你们回家。”
卢妈妈同她们介绍了一下自家娘子。
姜瑜拿出一个纸包放在她们的桌子上。
“请各位阿婆吃桃干。”
一群婆婆妈妈起身道谢。
又拉着姜瑜的手，夸她又能干又漂亮。
方婆子在后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瑜，见她柔柔的笑着，言语客气又温顺。
挤到前面。
“姜娘子，岁姐儿她爹，走了多久了。”
“姐儿是遗腹子。”
卢妈妈很少会说家里的事情，这下听了姜瑜这话，方婆子笑容越发灿烂。
“哎呦我看着你家岁姐儿，也是有两三岁了？”
“是，五月间就满三岁了。”
“好好好。”方婆子越看越满意。
姜瑜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开口道别。
“那我们先回去了。”
牵过小姑娘的手，卢妈妈也接过篮子一手挎上，牵着岁岁另一边，三人一走。
旁边的婆子凑过来。
“方姐姐，怎么了，你是看上这姜娘子了？”
方婆子没正面回答。
“这姜娘子能干，本以为是个泼辣爽利的，今天一见，还很温顺，姐儿养得也好，白白胖胖的。”
旁人哪能不懂她的意思。
“哎呦，要我说，这姜娘子配你家大郎正正好，前头那个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这姜娘子看着就好生养，到时候再给你家生个哥儿，虽然带着个丫头吧，以后一副嫁妆打发出去就是了。”
“是了，这姜娘子啊，还能干，自己撑起个摊子，她那蛋黄酥卖八文一个呢，肯定没少赚。”
一时间议论纷纷，就好像姜瑜马上就要嫁到方家一样。
等到旁人都说完了，方婆子才开口。
“好了好了，别说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甩甩帕子，就要回家做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