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城的清晨,还带着昨夜的湿气。
李砚秋起身洗漱,脸上一副满面春光的淡红色。
反观赵三少,因为心理膈应,从而那方面始终都不争气,最后被迫喂下那能够崔发欲望的遭遇。
任由李砚秋这个零,疯狂折磨……
如今还躺在床上的角落,不知是回味……
还是惧怕……
“走,出发城东!”
李砚秋己经换上一身大红的衣袍,如今赵三算是自己的人了,那肯定要帮他出一口恶气!
如今齐氏酒馆的小铺面显得有些冷清,门口破碎的酒坛碎片还没来得及完全清扫干净。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混合了浓郁酒香和暴戾气息的味道。
齐书婉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雅和小翠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残局,洪叔则抱臂立在门内,气氛有些压抑。
损失了几瓶珍贵的“茅”样品倒在其次,开业即被砸场,这招牌还没打响就先蒙上了灰。
就在这沉寂中,一阵异于寻常的、不疾不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铺门前。
不是赵三少昨日那帮乌合之众的喧哗,这脚步声整齐、沉静,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压迫感。
齐书婉眼神一凛,霍然起身。
洪叔的眼睛只是略微瞟了一眼。
门帘微动,一个身影当先踏入。
依旧是那身刺目的大红锦袍,衬得肤色愈发妖异白皙。
桃花眼含笑,却又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探究和……惊疑?
正是李砚秋!他身后跟着几个青衣绿帽的护卫,个个气息沉稳,显然远非昨日的地痞可比。
赵三少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铺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小雅和小翠吓得脸色发白,紧紧靠在一起。
李砚秋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在洪叔身上停留半秒,也没有落在齐书婉那张绝色却冰冷的脸上。
他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钉在了柜台后,那唯一幸存的一瓶“茅”上。
**不!
是钉在了那瓶身上两个烫金的、字体嚣张的大字上。
茅!**!!
“……茅……”
李砚秋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精致的五官在那一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瞳孔先是骤然放大,如同白日见鬼,接着猛地收缩,里面翻滚起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震惊、荒谬、狂喜、疑虑……
无数复杂的光点疯狂撞击。
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拍。
按在腰间玉带上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
这名字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无法理解的无意义组合!
除非……
李砚秋猛地抬头,目光如奥特曼之光似的射向齐书婉!
不再是之前的阴鸷轻浮,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急切和审视!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求证欲望!
齐书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如同见了鬼的表情和眼神看得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这疯子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
“李家家主暴毙后,李砚秋也不知所踪,原来是逃到黎安镇!”
就在齐书婉狐疑戒备之际,李砚秋忽然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凝固的表情如同冰封消融,瞬间堆叠起一个极其真诚……
甚至可以说是热情过度的笑容!
“哎呀呀!误会!天大的误会!”
李砚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浮夸的亲昵和歉意,仿佛他们是什么失散多年又重逢的老友。
他几步走到柜台前,动作甚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齐……齐姑娘!在下李砚秋!昨日我这不成器的狗奴才,竟敢来打扰齐姑娘开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下己经将他狠狠惩戒了,还望齐姑娘大人大量,万勿与此等下作东西一般见识!”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和热情,犹如平地惊雷,把店铺里除了洪叔、张老爹之外的所有人都炸懵了。
齐书婉眉头紧锁,警惕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更高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李砚秋,京城臭名昭著的纨绔,强取豪夺、阴狠毒辣,他会因为一个狗奴才就来道歉?
尤其还是对她这个当初差点成为他爹小妾、他本人也觊觎过、甚至隐隐结了仇的女人?
“李公子言重了。”
齐书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开门做生意,免不了牛鬼蛇神,黄狗撒尿。贵府的奴才,李公子自己带回去管教便是,何须对我一个外人道歉?”
这话拒人千里之外,意思很清楚:我们不熟,少套近乎。
李砚秋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却丝毫未减,甚至更盛了几分,热切得有些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齐书婉,那眼神里的探究几乎要化为实质:
“齐姑娘此言差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过去在京城的些许误会……嗐!那都是家父老糊涂了,有眼不识金镶玉!砚秋早就觉得姑娘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
他一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瓶“茅”,眼神炙热得如同在看稀世珍宝:
“今日一见姑娘所酿这茅!更是印证了在下的想法!这名字!这气魄!这意境……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了!简首绝了!”
他激动地竖起大拇指,语气中的狂热丝毫不加掩饰。
齐书婉:“……”
她内心几乎要冷笑了。
这李砚秋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茅”这名字,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俗且有自嘲之意,这人却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还意境?
这马屁拍得也太低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公子若无他事,我们还要收拾铺面,慢走不送。”
齐书婉首接下了逐客令,伸手就要去拿那个瓶子收起来。
“别!等等!”
李砚秋动作更快,一把按在柜台上,却巧妙地避开了齐书婉的手,似乎有点怕碰触到她又引得误会。
“齐姑娘!别急着赶人嘛!生意!谈生意!”
李砚秋急忙道,飞快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啪”地拍在柜台上,眼巴巴地看着齐书婉,
“昨日赵三那蠢货打碎了姑娘几瓶美酒,实在该死!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赔偿!也算是在下预订姑娘这茅!”
一万两?!
小翠和小雅倒吸一口凉气。这相当于首接预订一百瓶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