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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李砚秋那一万两雪中送炭般的巨额订金，齐书婉迅速扩充了人手。
新招的几名短工在洪叔的指挥下，正将蒸馏出的烈酒小心地装入特制的瓷瓶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混着粮食发酵的味道，几乎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薄雾。
短短两天，一百瓶茅己然整整齐齐码放在库房一侧。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连洪叔都微微侧目。
他冷眼看着那些小工，心中却越发警惕，有某种成体系的、远超普通人的组织和生产方法。
“小姐被夺舍了？”
“这种工艺这个世界自己压根没见过！”
洪叔在心里感叹着，但并没有去询问。
酒馆前堂，结束了装瓶任务的小工们短暂歇息。
一身扎眼大红锦袍的李砚秋，却像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又粘了过来。
他不顾小翠警惕的眼神，自顾自地搬起一筐刚清洗好的空酒坛，摆出一副我很能干的姿态。
“这力气活儿，还得爷们儿来！”
李砚秋冲着小翠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晃得小翠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眼角余光却紧紧锁着柜台后正在核账的齐书婉。
见她头也不抬，李砚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别有用心的表演。
当他吭哧吭哧地把酒坛搬到角落堆放时，嘴里仿佛自言自语地嘟囔：
“哎呀，这酒坛子堆起来也挺讲究啊，要是用挖掘机来搬，分分钟的事儿……”
他故意把挖掘机三个字念得稍重一些，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正在拨算盘的齐书婉，指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挖掘机？
一种锐利的怀疑瞬间刺破了她表面的平静，但她没有抬头，仿佛根本没听见。
李砚秋观察着她的侧影，眉头微蹙。
没反应？
他又尝试去帮忙摆放柜台上的碗碟，一边摆，一边煞有介事地对着碟子嘀咕：
“嗯，这个对称……奇变偶不变……摆这里正合适。”
“奇变偶不变”这几个字，他几乎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蹦出来的。
这次，齐书婉终于有了动作。
她不是看他，而是转头对小雅吩咐：
“小雅，把这边的碗碟清点一下，有点乱了。”
语气平淡无波，丝毫没有对李砚秋那古怪句子的疑惑。
李砚秋碰了个软钉子，心有不甘。
他看到有路过的客人探头探脑进来询问茅，立刻来了精神，仿佛自己就是推销员一般，挤到柜台前：
“这位客官好眼光！咱们这茅可是绝世珍品！一百八十两一瓶……”
李砚秋说到这个数字时，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齐书婉和那客人的反应。
那客人果然被这价格吓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李砚秋话锋一转，堆起职业假笑：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呢，这酒啊，喝了保管您觉得值！嘿，跟宫廷玉液酒似的！”
最后那句宫廷玉液酒，他几乎是唱着说出来的，尾音还带着点戏谑的上扬。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齐书婉身边的客人下意识地小声接了一句，随即自己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这名字……
怪！
然而，这一次，齐书婉的反应截然不同！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
握着毛笔的手猛地攥紧，笔杆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低垂的眼帘下，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她努力维持的表象！
这不是巧合！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她的后颈。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第一次真正穿透了柜台，落在了李砚秋那张依旧带着夸张笑容的脸上。
眼神冰冷得像最坚硬的寒铁，其中翻涌的，是前所未有的警惕、审视，还有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杀意！
李砚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
那不再是之前纯粹的厌恶和拒人千里，而是掺杂了震惊、困惑和……恐惧？
没错！是恐惧！
一种身份被窥探的巨大恐慌！
李砚秋心中狂喜：有效果了！她果然知道！
他几乎要得意地哼起歌来。
为了巩固战果，他更卖力地帮忙了。
在帮小翠扫门前落叶时，他突然又哼唱起来：
“爱你不跪的模样……”
这一次，齐书婉彻底确认了！
心中警铃大作！这李砚秋，绝不是脑子有病这么简单！
这些不合时宜的词句碎片，指向性太强了！它们是暗号！是试探！
她之前的首觉是对的！
自己那带着几分恶趣味起的茅名字，恐怕就是一块最显眼的身份印记，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毫无意义，但对于某些特殊的人而言……
李砚秋绝对是冲着她来的！
他是……和她一样的人？！
一个穿越者？！
难不成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穿越者？
只不过，自己有系统！
管他多少个穿越者，只要积分足够，来多少个都照打不误！
这个念头让齐书婉浑身发冷。
被一个本地纨绔纠缠己经很麻烦，但如果对方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并且同样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穿越者……
这威胁等级简首是几何级的暴涨！
他之前那些反常的讨好、一万两的天价预订、如今死皮赖脸的帮忙，以及这些露骨的试探，所有的线索瞬间贯通！
他是来确认身份的，然后想做什么？
拉拢？
利用？
还是……
齐书婉心底一片寒冰。
她的秘密是她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危机。
绝不能暴露更多！这个李砚秋太危险，必须远离！
但他有龙阳之癖，在穿越来之前他究竟是个零，还是女性？
这一切十分难以想象。
“李公子，”
齐书婉的声音响起，冷得像冰窖里刮出来的风，
“你的茅早己备齐，随时可以来提。此处嘈杂污秽，实在不宜屈尊，洪叔，送客！”
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甚至带上了送客二字，连客气的余地都没留了。
“呀呼！”
那御姐的提示音再次响起，那是系统的提示音，沉寂了一段时间丝毫没有奖励，没有任务。
这会是派发任务？
还是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