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将京城的街巷浸染得愈发幽深。林挽月裹紧斗篷,踩着青石板匆匆拐进云锦坊后的小巷。玉镯之事后,她从贴身丫鬟青黛处得知,云锦坊的绣娘近日常与太子侧妃府的人往来,或许能挖到更多线索。
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几盏破旧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林挽月刚推开云锦坊后门,就见青黛神色慌张地迎上来:“姑娘,您可来了!绣房里的朱娘子前几日...”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林挽月瞳孔骤缩,一把捂住青黛的嘴,贴着墙根往外挪步。月光下,七八个蒙着面的黑衣杀手正围着倒在血泊中的门房,刀刃上还滴着血。为首的杀手抬手示意,众人立刻分散开来,朝着云锦坊包抄。
“从狗洞走!”林挽月压低声音,将青黛推进墙角的缝隙。她反手抽出腰间软鞭,屏息躲进堆着绸缎的杂物间。杀手踹门而入的瞬间,她猛地甩出软鞭缠住房梁,借力跃上屋顶。瓦片在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却还是惊动了杀手。
“在那儿!”一声暴喝划破寂静。林挽月足尖点地,朝着巷子深处狂奔。身后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砖墙时发出“噗嗤”闷响。她摸出袖中暗藏的机关袖箭,反手射向追兵,却见为首的杀手冷笑一声,挥剑划出银弧,将袖箭尽数震落。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林挽月被逼进一条死巷。七把长剑将她团团围住,月光映着刀刃泛着森冷的光。为首的杀手扯下蒙面巾,竟是琉璃阁那日的掌柜!“林姑娘,得罪了。太子侧妃说了,玉镯的事,你知道得太多了。”
剑锋刺来的刹那,林挽月突然翻身滚向一旁,裙摆被划破一道口子。她摸出怀中的迷魂香掷出,却被杀手挥剑劈开。就在脖颈即将触及寒刃的瞬间,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软剑破空而来,精准挑开杀手的手腕!
林挽月踉跄着后退,撞进一具坚实的胸膛。萧逸尘反手揽住她的腰,软剑舞出漫天剑影,将杀手逼退三步:“镇国公府嫡女,就这身手?”他压低声音嘲讽,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冷香。
林挽月咬牙站稳,从靴中抽出匕首:“总比某些人藏头露尾强!”话虽硬气,却悄悄往他身后挪了半步——此人剑术凌厉,每一剑都首指杀手要害,显然是个中高手。
暗巷中剑光交错,喊杀声惊飞了屋檐上的夜枭。萧逸尘的软剑缠住对方长剑,借力旋身踢倒两人,余光瞥见林挽月被偷袭,立刻甩出剑穗缠住她的手腕,将人猛地拽到自己身后。“蠢货,盯着左侧!”他怒斥,剑穗却不动声色地缠上她的掌心,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激战正酣时,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敲锣声。杀手们对视一眼,抛下烟雾弹遁入黑暗。林挽月剧烈喘息着,手腕被剑穗勒得生疼,却在看清萧逸尘肩头的血痕时愣住——方才他为护她,硬生生挨了一刀。
“看够了?”萧逸尘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下次再这么莽撞,本王可没闲心当你的救命恩人。”他转身要走,却被林挽月攥住袖口。
“你为何会在这儿?”她目光锐利,“还有,你究竟是谁?”
萧逸尘低头看着她染血的指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脸颊:“记住,欠了本王的,迟早要还。”话音未落,他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巷口摇曳的灯笼,将林挽月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